徐敏珑面色沉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默默地转头看向秦彻,谁知秦彻也正朝自己这儿看,徐敏珑心中不由得一怔,恍惚之间就想起了她上山的那一年。
……
“秦大哥,你不要再劝了,”三十五岁的女人,青春不再,容颜再美,也必然带着许多沧桑,“敏珑前半生为家为情,实在辛苦,后半生我想为自己好好过一回。”
“敏珑,我不劝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只管放心上山就是,从此以后,凡尘再无徐氏嫡女,山间却多一抹安宁颜色,你能放下从前,轻车上山,何尝不是件好事,”三十六岁的中年男人,沉稳踏实,但嘴角眉梢却带着少年人的欢喜,“只是敏珑,我还要告诉你,昨日我已经辞去了秦氏族长之职,刚刚万岁爷也已经应了我辞官请求,敏珑,如今我不过是区区一届草芥,再无案牍烦扰,日后得闲时候,上山与你品茗对弈,你可不许嫌弃。”
“秦大哥,你实在不必为我……”
“敏珑,你最知我,这天地之间,功名利禄难入我眼,所以你不必我为遗憾,若你心中但凡对我有一丝心慈,一杯清茶,一曲求凰,一壶桂花酿,已经算是成全我。”
……
三十五年弹指一挥间,是谁成全了谁,又怎么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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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许昏睡了这些天,身子难免虚弱得厉害,秦彻不放心就这样放她下山,强留了始休他们到晚上再走,他则忙得去前院给轻许炖了补药,始休也点头答应,这大天白日地下山,就怕被人看见,且轻许如今下地走路,两腿都还打颤,他自然也不放心。
始休扶了轻许进寝殿歇着,徐敏珑也跟着进来,坐在一边,看着始休小心翼翼地扶着轻许上床,看着始休帮着轻许放好了枕头,看着始休替轻许退下了外衫,又给轻许掖好了被子。
“始休,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交代轻许。”徐敏珑对始休道。
“是,孙儿告退。”始休顺了顺轻许的乱糟糟的头发,然后起身出去了。
“轻许,你已经决定了吗?”徐敏珑起身坐到了床沿上,小声问轻许,“若是这一次你跟了始休下山,那以后便就再不能回来了。”
“师太,您的意思我都懂,这八年,在山上,您待我甚好,我心里也一直把您当家中长辈,所以现在我也不会瞒着您,”褪去了一脸绯红,轻许不再害羞,大着胆子对徐敏珑道,“其实这八年,我ri日都等着始休来接我,师太,我明知道这是五台山,是佛门净地,我本该一心一意侍奉佛祖,侍弄您老人家,但是我却做不到,师太,您必定也察觉出来我心思不纯,但是您却从没有责罚过我,更没有撵我下山,反而还为我疗伤,去了这一身丑陋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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