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党羽力量太强,非武力杀戮不能成功。
这件事,是在拓跋宏不知情的情形下发生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也不需要知道,他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他唯一的价值就是作为一面旗帜,作为帝党反对太后的旗帜,被高高举起。拓跋丕等需要的并不是他的智慧或者能力。甚至不需要他的支持,他们需要的,只是拓跋宏作为皇帝,作为名正言顺的帝王的名义。
拓跋宏完完全全被蒙在鼓里。
因为拓跋丕担心他和太后母子有感情,会不同意,导致泄密,所以没有告诉他。
事情发生在五月十九号深夜。
就在他们即将行动前,事情突然泄密了。
有人向太后检举告发了拓跋丕等人谋反事。当夜,杨信奉太后之命,开始满宫全城搜捕谋逆乱党,很快就查到了太华殿来。
拓拔宏很莫名,招来他身边亲信的宦官郑绥。
他把郑绥唤作郑师傅,因为郑绥年长,且是宫中的老人,拓拔宏对他很客气,以师傅呼之。拓拔宏听到宫中的动静,是太后的人在抓捕乱党,禁卫军都动起来了。
外面火光和人语乱糟糟的,拓拔宏穿了衣下床,招来郑绥:“郑师傅,发生什么事了,何人谋反?太后在捉拿谁?”
失败来的太快。
自以为十分周密,万无一失的计划,却没想到在太后面前,就像一张满是漏洞的蜘蛛网。这么隐秘的事,这么容易就泄密,还是被人告发,冯氏力量的强大已经超过他们的判断了。郑绥几乎有些没回过神,心都跳起来了。
太后抓捕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他此时被拓拔宏叫来问话。夏日的夜晚,殿中空气如兰,十分温暖,他心中却冷嗖嗖的,起了一身密密麻麻的疙瘩。
他吓的屈了老膝,“噗通”一声,往拓拔宏面前跪下。
站不住了。
拓拔宏大吃一惊:“郑师傅,你为何要下跪?”
郑绥无计可施,知道自己人头将要落地,又惧又怕。他知道自己必定难逃一死了,只得沉下心,向拓拔宏沉重磕了三个头。
即便要死,也要捞一个忠君的好名,否则便是谋反,罪有应得。
他老泪纵横,颤声道:“臣等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啊!”
拓拔宏惊愕道:“什么?”
郑绥道:“冯氏野心勃勃,欲行吕后、贾后之事,臣等不愿意拓拔氏的江山落入外戚之手,决意行此大事。臣等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要能为朝廷铲除奸凶!当年高武皇帝有言,后宫不得干政。为此不惜立下规矩,皇子登位,赐死其生母,以防止太后摄政。高武皇帝一片苦心,不惜冷酷残忍之名。可而今太后,不但摄政,而且还独揽大权。而今朝中上下,已经全是她的人,这江山都要改姓冯了。臣等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如此专横跋扈。皇上一国之君,怎能受她的控制摆布,受她的威胁!臣等只恐皇上重蹈先帝的覆辙啊。”
拓拔宏愣愣的,半天,道:“先帝的覆辙?”
郑绥道:“臣等一直不愿意告诉皇上此事,怕威胁到皇上的安全。可事到如今,不能不说。当年先帝之死,是太后一手所为,她弑君专权,犯下了滔天大恶,她是拓拔氏的罪人。不除掉她后患无穷。”
拓拔宏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可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又说不清,只是直觉不应该是这样。他知道太后不见得是好人,她甚至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坏人,因为她掌握着权力,决定着许多人的生死起落。可再怎样,她也不应该是郑绥说的这样,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然而郑绥说的似乎又是真的。
他一时不知道什么是真,又什么是假了。
郑绥道:“她敢弑君,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她对皇上不是真心,只不过是把皇上当做可以利用的工具,当做可以掌控的傀儡。一旦皇上不肯受她的掌控,她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皇上万万不可受她的蒙蔽啊!”
拓拔宏愣愣的,心中想:她对我不是真心,你们对我说这种话,你们就是真心了吗……
“臣所言,若有半字虚假,愿遭天打雷轰。等为了皇上宁死不惜,只盼皇上记住臣今日所说的话,提防身边的小人……”
拓拔宏不能接受。
郑绥声泪俱下,痛哭不已。拓拔宏后来,几乎一句话也没听了。没过多久后,殿外有人进来,向拓拔宏道:“皇上,臣等奉太后之命,缉拿谋反的叛臣归案审理。”
拓拔宏看了一眼郑绥,没说话。很快有人将其拿住,带出宫。郑绥冲着他大叫:“皇上一定要记住臣的话啊!”
来这边办案的是杨峻。
他抓了人要走,忽又想起什么,转身问拓拔宏,笑道:“皇上,刚才那人叮嘱皇上要记住的是什么话?”
拓拔宏心一咯噔。
杨峻的态度有些轻挑了。
自己听了什么话,轮得到他问?年轻的皇帝心一动,感到了隐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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