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未免石破天惊些,萧子翊面色一肃,搁下了手中的茶杯,撑着头看向陈老爷,打量着他的同时,眸中一片若有所思。
“这毒不知是何时给我下的,竟在我身子里待了数年!”提及此事,陈老爷也是情绪复杂,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多亏那位郎中来了府上,拦下了那毒妇给我送的参茶,用了银针试毒,看出了端倪。”
说着,他抬手按在额角揉了揉,“幸亏查的及时,才没让那毒妇给毒死了。”他顿了顿,“没想到啊,她居然是为了一个下人,要毒死我……”
说到这,他收了话头,闭着眼睛直摇头。
不光是陈老爷说着情绪复杂,江蓠听着也情绪复杂。
同一件事一百个人一百张嘴中说出的都是不一样的,只听一人的话未免片面了些,可陈老爷既不让她见二夫人,又不让继续追查,她也不能来硬的,万一真的捅到神机处那,她免不了受责罚。
书房中一时间很安静,半晌都没有人说话,几乎连熏香燃烧那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到,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陈老爷沉重的叹息声。
“话尽于此,我陈家再也丢不起人了。”陈老爷站起身来,朝着她拱了拱手,“这毒妇与刘金生恶有恶报,我断断不会放过他们。”
江蓠本想说什么,只见陈老爷朝着书房门口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继续道:“二位捕快,还请不再插手此事。”
他送客的意思明显到不能再明显,江蓠踟蹰半晌,只能将嘴里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在这是没什么进展了,耗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回去从长计议。
思索了思索,她也拱了拱手,本想随了陈老爷的心意离开陈府,可她还没来及转身,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温和声音。
“陈老爷,此事多有蹊跷。”
先前不说话,怎的临走了又开始瞎胡说了……
江蓠正纳闷着,疑惑地回头看去,只见萧子翊从坐上站了起来,随手拂了拂衣摆上的褶皱,接着从容地抬眸望向陈老爷,微微一笑,沉稳道:“我有一计,不知可否?”
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沉,一整日随着忙碌悄无声息的过去了,暖黄色的夕阳落了满地,如同秋日里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铺在金陵城的大街小巷。
陈府的下人三三两两手执扫帚,清扫着院中的杂草落叶,扫帚扫过石板路时发出“沙沙”的声音,和着傍晚的风声,分外的轻柔悦耳。
正是这般安静的时候,书房那边忽然传来踹门的声响,动静简直震天响,惊得鸟雀乱飞,生生破开了安宁的傍晚。
好事的下人都凑过去看热闹,一眼便瞧见晌午来府中的两位神机处的捕快被人赶出了书房,其中的男子倒是不恼,被人赶出来还是笑意盈盈的,清秀俊朗的模样让不少婢子瞧着便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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