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
本来师父不在了, 谢家就垮了大半,给一个死人哀荣,再执意反对就实在是气量狭小了,姨夫也就生生忍了;贵妃病故, 谢家的荣华富贵看起来便更是到头了;至于迎淑妃一事……背后都没靠山了,只一个女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那些关于没入宫中的谢氏已死、淑妃与贵妃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等不为朝臣所知之事,就全都交给皇后处置了。
只是姨夫十分不满——先帝竟然下旨给我赐婚,指的还是师父的“义女”,即便是加封乡主,却不知师父究竟何处来的义女。
姨夫上门来问我的时候,我亦不能与他实说那边是师父的亲女娉婷,毕竟先帝都不愿多提的事,我自然不会大肆宣扬。
不过先帝这处置倒也是有意思,既然娉婷要让人冒名顶替进宫,那她的身份自己不要就罢了,硬生生让她一个亲生女儿变作不知什么来路的义女。我倒觉得……实在是大快人心。
“至尊为何会想起来与你赐婚?那日在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姨夫的责问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只是道:“一个钟情韩谨的宫人毒杀了他夫人,至尊便责罚皇后监管后宫不利了;但韩谨的夫人到底是死在昭台殿的,贵妃受了惊吓一病不起,最后薨了;至于我,那日刚好在场,贵妃与至尊言语间不知为何提到了这个义妹,说是我正好还未成亲,便下旨给我赐婚了。”
“谢竣人都不在了,怎么忽然着意拉拢起来?”姨夫有些奇怪。
我却懒得答话。
姨夫又问道:“那位永寿乡主,你见过不曾?”
“见过。从前在师父那里……还算熟识。”
姨夫恍然大悟一般,怒道:“阿徵你老实交代,从前我与你姨母想与你说媒,你却如何都不愿意,不会是……就瞧中她了吧?”
自然不是的。
但我也不想解释,只是道:“霍徵的确早有心上人。”
“你……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师父收养的孤女。”
姨夫气得要跳脚,“教了你这么久,真是没半点出息!瞧上谁不好?竟然是个来路不明的孤女!”
“至尊亲自赐婚,若是姨夫不满,便请他收回成命便是。”我无所谓地道。
这道旨意都下来这么久了,六礼已经行至请期,是无论如何都收不回去的。姨夫自然是知道的。于是他气得拂袖便走了,倒也还我个清净。
只是他走了没多久,霍礼又来报与我,说是韩谨给我递了个拜帖。
虽说我也不曾做什么好事,可我也是十分嫌恶他的。虽然他妻子新丧委实有些可怜,但说到底,这事也是他自己惹出来的。就算贺兰昭对他有些非分之念,但若是没有他的回应,也是绝不敢动手毒害他夫人的。
昔年先帝找他,他又试图借贺兰昭的手暗害表姐……大概就是报应。
“就说……我在准备婚事,没空见他。”我把帖子丢还给霍礼,想叫他回了。
霍礼闻言赧然道:“郎君,小人办事不利……”
“怎么?”
“先前小人没认出那是韩侍郎,只是有人问郎君得不得空时小人便顺口说了句有空……”
我十分无奈,骂道:“真是蠢材!话都被你说了,那就请进来吧。”
霍礼更是窘迫,“韩侍郎想邀郎君外出同游。”
以往韩谨也是不爱与我打交道的,莫不是今日这日头是从西边出来的?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备马。”我淡淡地吩咐了一声,便负手往门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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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谨牵着马,在门外已经等候多时的模样,见我出来,神色一松,拱手道:“霍将军。”
“韩侍郎。”我还礼,“怎么今日忽然大家光临寒舍?不知尊夫人的身后事……”
韩谨微微别开眼,“劳将军垂询,都已经办妥当了。今日韩某贸然上门想请霍将军叙话,冒昧唐突,还请霍将军勿怪。”
他是文人,说话咬文嚼字弯弯绕绕,我本来就不喜欢,更何况最近心绪不佳,也不耐烦理他,只是道:“韩侍郎想去哪里?”
“平康坊。”
“韩书毓,你真是……有辱斯文!”站在自家门口,我一个没忍住便将他斥责了。平康坊是什么地方?全长安有名的烟花巷都集中在那里。从前我跟着上司同僚去过几次,但后来越来月不耐烦与他们周旋,也是因为又凌波在,便再也没去过。
韩谨却没有半点不自在,“霍将军怕是误会了,平康坊里也有几个曲子唱得不错的娘子,偶尔听一听,倒也不错。
他都这样说话了,我要是不应倒似是我怕了他一般,也只好一点头,接过霍礼牵来的马,翻身上去,跟韩谨去了平康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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