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陪你放啊。若是我俸禄没这么多买不起那么多……那我就年年陪你来看。”
正说着,外面的动静却歇了。原来是我们只顾着说话,那头的烟花已经放完了。街上驻足观看的行人都发出一阵意犹未尽的喟叹。
一时有些尴尬,我也不知说什么来缓缓。恰好这时,先前那博士端着个盘子近前来,笑嘻嘻地道:“二位,你们带来的偃月馄饨先煮好了,几样荤菜还要等等,先垫垫肚子吧。”
晚间我是直接去找凌波的,不似她在府里先吃了些东西,闻到那偃月馄饨的香气,我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
那博士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倒是凌波,干脆笑出声来,“好了好了,先放着吧。剩下的菜劳烦催一催,我只怕这位郎君饿得撑不住呢。”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博士亦笑,只是不敢太放肆。
凌波在我哀怨又无奈的注视下,拿起汤匙慢悠悠地捞了捞碗里的馄饨,笑眯眯地道:“府上的人都爱吃鱼肉馅的,包了那么许多都吃净了,便没带多少。不过也好,一会还有乳酿鱼。阿徵想吃三鲜的还是羊肉的呢?”
“三鲜的。羊肉的太常见,都吃絮了。”我想也不想地答。
本以为凌波是要给我舀到碗里,但她仔细找了个三鲜馅的馄饨,用汤匙舀了送到我跟前,却不放进碗里,而是直直递到我面前,笑吟吟地望着我。
我脑子里仿佛有什么炸开,一时呆住了。
但这里四下设了围屏,旁人都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凌波也就没了顾忌,仍旧笑道:“张嘴呀,不是饿了吗?”
被她的笑容所惑,我闻言便张嘴,直到嘴里进来一个还有些发烫的东西才回神。
东西都喂到口中了,我下意识地咬下去,一股极鲜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安国公府也是不缺银钱的,从前宫里赏下来的好东西也不少,但师父不上心,府里也没什么好厨子,那些好东西也就收捡起来了。不过凌波去了之后,便自觉接管了厨房,那些存了许久的东西也被她翻捡出来变着花样吃了,不久前我就见过她用天麻杜仲给师父炖鸡汤,一点药腥味也尝不出来。这次她包三鲜饺子,用的是干海参、干贝与干虾,也不知她是怎么做的,竟是一点都吃不出被放过许久的味道。
“怎样,霍将军可还满意?”白净的柔荑托着桃腮,凌波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认真看了看她的手,却道:“改日我定要去那天香铺子,给你好生挑几盒香膏子擦手。这样巧的一双手,可不能被弄糙了。凌波,你喜欢什么香的?”天香铺子是长安有名的胭脂铺,据说宫里的嫔妃有时还要托人去那儿买些时新的款来用。
凌波愣了一愣,脸上泛起一层薄红,“怎的忽然想到这个?哪有这么矜贵?”
谢家的女儿,怎么就不矜贵了?我刚要说话,先头那博士却又来了,一脸喜气地道:“暖寒花酿驴蒸、光明虾炙、醋芹、乳酿鱼,客官,菜齐了,请慢用。”
被他这么一打断,方才的话也说不下去了,我便拿了一只碗,盛好鱼放到凌波面前,“逛了这么久,也渴了吧?先喝碗汤,也暖暖身子。”
才出锅的鱼汤自然是烫的,还冒着氤氲的白汽。凌波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啜着,热气熏得她的鼻头有些微红,竟是说不出的可爱。
第17章 乳酿鱼(下)
我夹了一块鱼片蘸姜醋吃了,觉着真是十分鲜美。刚要与她说什么,博士的声音又在外间响起,却不是对我们说的,“二位里边请,这可是最后一个有围屏的雅座了。二位吃点什么?”
“要暖和的新鲜的。”那边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我却愣住了。
凌波有些不解地看着我,我忙用口型与她说了句“至尊”。虽说元宵节宫里有不少偷溜出来玩的宫人不少,但皇帝出宫与民同乐还是溜到人多口杂的西市……我真是头一回听说。博士说有两
人,那另一人是谁?总不至……是表姐吧?
“乳酿鱼客官吃么?早上才去城外破冰捞的活鱼,今日都卖得差不多了,就剩最后一条了。”
“阿谨,吃鱼吗?”先帝亲切地问了一声。
这下凌波的脸色都变得十分古怪。阿谨,能让先帝这样叫的,除了韩谨,还能有谁?只是这过元宵,他们两个偷偷跑了出来,两边有事怎么交代的?
“至……郎君若是喜欢便点上一份吧。”虽然看不见神情,但韩谨的语气中透露出的无奈与疲惫却是不容错识的。
那边先帝便道:“就一个乳酿鱼吧,夜里吃多了容易积食。有什么好酒?”
“某……不胜酒力,只怕不能陪郎君尽兴了。”韩谨飞快地说着。
沉默片刻,先帝方悻悻地道:“罢了罢了,就要个鱼锅子,快着些。”
博士依言去了,边上又归于寂静,在这四下充斥着丝竹轻唱与划拳行令之声的酒肆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半晌,先帝才私事有些不耐烦,“和我一块待着,就这么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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