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要去哪儿吗?”
“订了酒店,但是我想先在外面吃个晚饭再回去。”顾砚秋看着她,淡淡一笑。
林阅微不知道是自己会错意还是顾砚秋确实有让自己请她吃饭的意思,但仅从礼仪上来说,她应该请顾砚秋吃晚饭。
“我知道有一家私房菜不错,不知道顾小姐方不方便赏脸一叙?”
“有劳。”顾砚秋毫不扭捏。
林阅微便让前面的司机开车,去私房菜馆的地址。
她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向来都不大聊天,多数时候都是沉默,林阅微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尴尬。今日却有所不同,或许是因为身处狭小的车厢里,顾砚秋的一举一动无论她刻不刻意都尽收于眼底,她身上好闻的气味一并传过来,和林阅微某夜梦回的时候一模一样。
车厢里的气温无形中便升高了好几度,林阅微佯装看向窗外,一只手顺势贴上自己的脸颊撑着,降下脸上的燥热。
顾砚秋转着自己的佛珠,默念心经。
林阅微有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把脑子里的心思转向了别处。
她不是自己要来接顾砚秋的,最起码这个主意不是她想出来的,是冉青青。
今天中午,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林阅微正和邵雅斯手挽着手打算找个地方吃午饭,她妈妈一个电话怼了进来,林阅微避开邵雅斯几步,走到一旁接起来。
“妈。”
“今天顾家女儿去你那里,你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
“你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的车吗?”
“不知道,只知道是今天。”林阅微周日晚上给她打电话是想问来着,没好意思开口,后来七扯八扯的,她忘记了,而且问了也没用,不知道还少想这事。
冉青青把她说了一顿,“人家帮你带这带那的,你就这么不管不顾?联系也不联系一下的,顾家女儿人生地不熟,万一迷路了怎么办?现在坏人这么多,万一她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今年的社会新闻这方面报道的特别多,比如说……”
林阅微给她这连珠炮一样的话怼得一愣一愣的。
“妈,妈,妈,”林阅微越走离邵雅斯越远,一直走到了一个清静的地方,提高了声音道,“妈!”
冉青青:“干什么?”
这才打断了林妈妈滔滔不绝的演讲欲。林阅微心想真是越活越跟她爸爸像了,只不过她爸爸是有理有据,林妈妈是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第一,她这么大一个人了,哪能说抓走就抓走,她自己没手没脚吗?一共就高铁站那么点地儿,她自己开车,连出租车网约车都遇不上;第二,现在导航技术这么发达,连路痴都能用傻瓜模式跟着,她只要不是个智障,就不会迷路,其次,迷路了她没长嘴不会问人吗?”林阅微说了一长串歇了口气,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不是让她给我带一个兔子玩偶吗?哪里就带这带那了?又不是行李,是能累死她是怎么的?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冉青青说:“带了啊,一个行李箱。”
林阅微说:“什么?!”
冉青青告诉她,她让顾砚秋给她带了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的都是家里的特产,还有她喜欢吃的零食,和穿的衣服。
林阅微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她在s市呆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一个星期,很可能一个星期都不需要,如今已经过去了两三天,就剩下三四天,她是缺了这一口吃的,还是少了那一件穿的。
冉青青不跟她讲道理:“反正人家给你拖了个行李箱过来,你不去接人家好意思吗?”
林阅微当然不好意思,而且她几乎可能笃定这一切都是她妈妈的设计,就是为了让她去高铁站接人。
冉青青告诉了顾砚秋的高铁车次,林阅微去了,本以为会是满肚子的怨气,但是在见到顾砚秋本人时心情忍不住地上扬。
看美人总是让人心情愉快,特别是对美人消除了偏见以后,前天晚上的聊天还历历在目,林阅微发现顾砚秋其实是一个算得上有趣的人,只是藏在她那沉稳朴素、对外近乎古板的外表下,轻易不会让人发觉。
结婚的那天,林阅微其实是对顾砚秋起过一丝好奇心的,不知怎么的,演变到后来成了偏见和敌视,现在想来非常莫名其妙。
林阅微想到这里,偷偷转过来用眼睛瞟了一眼顾砚秋,顾砚秋大约是坐车坐累了,正在闭目养神,葱段般的手指按在佛珠上,安静地垂放在腿上。
顾砚秋对外来的视线非常敏感,林阅微刚看过来的时候她就发觉了,眼睫毛都没动一下,打算等对方移开视线。等了又等,林阅微看她似乎看入了迷。
“林小姐。”
林阅微吓了一跳,忙收腰挺胸,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彬彬有礼地偏头看她,说道:“怎么了?”
顾砚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林阅微被她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得汗毛倒竖:“你、你干吗?”
“林小姐……怕我?”顾砚秋倏地一笑,这笑却与平日j-i,ng心刻画贴在脸上的笑不同,多了一丝如狐狡诈,让人心动不已。
“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怕你?”林阅微压下心头狂跳,镇定道,并且不甘示弱地直视对方的眼睛。
“林小姐这几天在s市过得还习惯吗?”
林阅微以为顾砚秋要耍什么j,i,an招,正想着如何不露怯的同时予以反击,谁知对方话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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