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阅微还要演,说:“再不从实招来,我就报警了。”
冉青青高兴得不得了,换鞋往里走:“我是你妈,我是谁。”
林阅微演起来没完了,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转身盯着她:“什么我妈,我妈今年都四十多了,你看起来不超过十八岁,怎么会是我妈,你当我没眼睛不会自己看吗?”
冉青青乐不可支道:“好好好,你眼神太好了。”
屋外又传来车轮压过水泥地的声响,顾砚秋提着猫包以及一大堆薛定谔的家当进门,见到的就是母女俩其乐融融的场面。
林阅微和冉青青的关系,是顾砚秋尤其羡慕的。亦亲亦友,时而j-i飞狗跳,时而和谐亲密,放在她和沈怀瑜身上,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沈怀瑜逝者已矣,顾砚秋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并没有享受到平常家庭的母爱。
林冉二人一见她,便停止了商业互吹,一起迎了上来,尤其是冉青青,充分表达了一个看女婿越来越顺眼的丈母娘角色,先接过了猫包,看了看透明罩子里薛定谔的小脑袋瓜,喜悦地惊呼一声:“这就是我孙女儿吧,长得随我。”
“……”林阅微是真不知道她妈是在夸自己还是贬自己。
冉青青女士眉开眼笑地抱着猫包走了。
她腾出了位置,林阅微这才将顾砚秋手里的其他东西接过,给了家里的佣人,让她放到楼上某一间空房间去,昨天已经临时让收拾了一间给薛定谔的住处。
顾砚秋笑着问道:“你和阿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林阅微回头看了一眼逗猫的冉青青,低声说:“我夸她十八岁。”
顾砚秋笑意愈深。
林阅微顺手给她将外套脱下来挂在门边,说道:“自打我上了初中,这句话就百试百灵,有时候我还夸她十六岁。”
顾砚秋目光微动,记起了一些事。她从小到大都不算嘴特别甜的人,她家的生活环境也用不着她嘴甜去讨好谁,所以一直生活得比较耿直实在,在外有必要的礼仪,在家就没什么顾忌了,她爸爸买了新衣服,问她自己今天穿得帅不帅,她眼光还行,会客观地去点评衣服本身,给他提供更好的建议,爸爸就会照着改。她爸爸对她说:要是下次妈妈也问你这样的问题,你什么建议也不要提,就说好看,夸天仙下凡就行了。
她等了很久,每次顾槐拉着沈怀瑜出去逛街,买了一堆衣服回来,可沈怀瑜从来不在她面前试穿。有一天沈怀瑜换了身石墨色的新长裙,一家三口去游乐园玩,顾槐朝她使眼色,小顾砚秋酝酿了许久,才在车快到站的时候蚊子哼哼似的说了一句:“妈妈你今天很好看。”
沈怀瑜没听见,顾槐笑着替她重复了一遍,说:“女儿夸你呢。”
小顾砚秋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沈怀瑜弯着眼睛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在她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唇瓣温暖:“谢谢女儿。”
这是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属于沈怀瑜的亲近。
林阅微手在顾砚秋眼前晃了一下:“你怎么了?”
顾砚秋回到现实,摇头笑了下:“没什么。”
林阅微感觉她的笑容有点好看,明显是心情愉悦的表现,轻轻怼了她肩膀一下:“想了什么,不跟我说?”
“想你。”顾砚秋情话张口就来。
林阅微背对着她妈妈,挤眉弄眼道:“想昨晚上么?”
顾砚秋呛了下,似乎被她的大胆直言吓到了,眼睛都睁圆了些,一时竟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林阅微凑近她耳朵:“今晚上你给我等着。”
顾砚秋:“……”
她后颈一凉,按照昨晚上她的过分程度,今天晚上林阅微大概要变本加厉了。
林阅微捏了两下自己的指关节,拧得咔嚓响,朝顾砚秋露出邪恶的 y- in 笑。
顾砚秋配合地做了个瑟瑟发抖的神情。
但其实她是不怕的。
“你们俩杵在那儿干吗呢?”冉青青都快跟薛定谔玩熟了,那两个人还在门口卿卿我我,不由得催促了一句,“小狼狗今晚喝点酒吗?”
林阅微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嗓子都快劈了:“妈——”
说得什么话呢这是。
顾砚秋眨了眨眼睛:小狼狗?是在叫她吗?
冉青青女士视线和顾砚秋对上,煽风点火道:“对啊,就是叫你,林阅微今天亲自给你取的。”
林阅微:“我什么时候说了,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转眼母女俩就从其乐融融无缝切换到j-i飞狗跳。
因为薛定谔的到来而被关在笼子里的柯基狗狗懒懒地掀了掀眼皮,重新合上,在它暂时还不长的狗生里,显然对这种情况已然司空见惯。
薛定谔则是舔着自己的爪子,盘踞在冉青青的腿上,最后嫌冉青青和林阅微斗嘴的时候懂得太厉害,便从她腿上跳开,窝在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
顾砚秋默默用手机搜索小狼狗的含义。
母女俩的斗争以冉青青武力镇压再次宣告了胜利,林阅微冲薛定谔“咪”了两声,薛定谔懒散地耙了耙自己的长毛,迈着轻巧的步子爬到了林阅微怀里。
林阅微布偶在手,天下她有,顿时一扫方才的挫败,冲冉青青挑衅。
顾砚秋摇头轻轻地笑了下,心想:大幼稚和小幼稚。
“顾砚秋,你来评评理。”林阅微突然将视线投向了安静坐着刷微博的顾砚秋,冉青青立刻也道:“对,你来分个高下。”
“……”顾砚秋已经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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