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飞泉拉开椅子,反着坐下来,手肘搭在椅背上,看着他的眼睛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顾槐:“我能拒绝回答吗?”
顾飞泉:“可以,但你不能拒绝我问。”
顾槐:“……”
顾飞泉不理会他无奈的眼神,不管不顾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有我存在的?”
顾槐当然不会回答,他只要说话,就全是破绽。
顾飞泉问得更详细:“是在结婚之前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吗?”
“……”
“虽然我猜即便知道,你也是要结婚的,毕竟你爱沈怀瑜爱成那个样子,但是我还是倾向于你不知道,否则你大抵态度会有所不同?”顾飞泉说不上哪里会不同,总之顾飞泉莫名地相信着。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顾飞泉笑道,“你的眼神好像是在说,我怎么还没问完?不好意思,我话有点多。”
顾槐闭上了眼睛,消极抵抗,完全拿他没办法。
顾飞泉:“我妈当年生下我是不是因为被人骗了?那个人是沈怀瑜吗?”
顾槐皮肤松弛的嘴角绷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原样,快得让人没办法察觉。但顾飞泉为了套他话,只差把显微镜都用上了,能注意不到吗?
“你的反应告诉我,事实似乎就是如此?”顾飞泉挑眉道,“怪不得你费尽心力地隐瞒着真相,我妈妈也不约而同地选择不再提起。”
贺松君诚然是一个失败的女人,也是一个失败的母亲,她偏执,她疯狂,但是她一直坚持着作为母亲的底线,她始终不想让顾飞泉知道,他的出生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期待,一切只不过是源于一个谎言。
顾飞泉就是刚刚在门外的那一瞬间,在贺松君慌忙辩解掩饰的那一刻,明白了贺松君为什么也要替顾槐隐瞒着这件事,所以顾飞泉说谢谢她。
“我突然想起来另一个问题。”顾飞泉欲言又止,好一会儿道,“既然沈怀瑜那么爱她的前女友,为什么会和你生孩子?顾砚秋是怎么出生的?”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好。”顾飞泉鼻间发出一声嘲讽的哼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用随性的语气道,“你不给我答案,我就用这些问题去问我亲爱的妹妹,你猜她是什么反应?她那么冰雪聪明的人,应该很容易猜到吧。”
“不要去!”顾槐簌然睁眼。
“开口了?”顾飞泉施施然坐下来,“请说。”
顾槐打量着床上坐着的老人,是的,他俨然是个老人了。顾飞泉是见过顾槐的,以前是被她妈妈逼着远远地看,后来是在报纸、杂志、电视上偶然见过,社会j-i,ng英,成功商人,器宇轩昂,意气风发,不说前些年,就说前年,顾飞泉在前公司就职的时候,他跟着上司去开会,在会议上见过的那个顾槐,看上去至多四十来岁,西装革履,身材挺拔,那也是人群中非常亮眼,非常有气势的一个人。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呢?
顾飞泉心生恻隐,没在面上表现出来,只神色淡淡地等着顾槐开口。
“你说的都对。”顾槐沉默了很久,初开口声音沙哑。
“是沈怀瑜骗了我妈妈?”
顾槐轻轻地点了下头,整个人看起来更苍老了,他缓缓地抬了下手,顾飞泉凑近了问:“你要什么?”
“有没有烟?”
“您都肺癌了还要烟呢,”顾飞泉把兜紧紧捂住,没好气道,“没有。”
顾槐笑了笑。
“还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顾砚秋是你们俩亲生的吗?”
“是。”顾槐露出怀念神色,“她妈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很是受了一番苦。”女人怀孕是很辛苦的,有的人反应更严重,真的是活受罪,顾槐现在回忆起来,都不胜揪心。不过那段时间,也是他和沈怀瑜最亲密的日子,之后便……
“沈怀瑜是自愿怀孕的吗?还是……”顾飞泉眯着眼吐出了两个字,“意外?”
“不是。”顾槐答得没有丝毫犹豫,“是我强迫了她。”
顾飞泉霍然站了起来,椅子被带倒,磕碰在床沿,发出清脆的声响,顾飞泉勃然怒道:“你还是人吗?”
顾槐平静道:“我有一天晚上喝了酒,酒j-i,ng上头,看到她在客厅里,那时候我们结婚已经两年了,她始终不让我碰,还要和我离婚,所以……事实如此,我不为自己辩解。”
顾飞泉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将他整个人都从床上提了起来,一手握拳高高扬起——
顾槐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落下的拳头。
他脸被砸得一歪,跌在床上。
顾飞泉居高临下,咬牙切齿道:“这是我替顾砚秋妈妈揍你的。”
顾槐嘴角慢慢浮上一丝笑容,平和地笑着说:“好。”
顾飞泉再次挥拳,打在了他脸侧,嘭的一声,床板震颤。他又狠砸了几拳,接着一言不发,大踏步走了出去。
顾槐在他身后吼道:“你不要告诉她!”
顾飞泉重重地摔上了门,把顾槐剧烈的咳嗽声挡在门里。
烦。烦。烦。
真他妈烦。
憋屈。
顾飞泉猝不及防地飞起一脚踢向路旁的垃圾桶,在旁人看过来的诧异的眼光里挨个瞪过去吼了一声:“看他妈什么看,没见过人发疯啊?”
路人纷纷避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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