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泉说,“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你别这么看着我。”
贺松君还是盯着他。
顾飞泉看了她一会儿, 发现贺松君的眼神并不是聚焦在他身上的,而仿佛是透过他看着很远的地方,像是触碰着某段回忆。
“哪那么多废话。”贺松君回过神来的第一表现便是不耐,“走了。”
顾飞泉冤枉死了,他一共就喊了几句妈,外加问了一个问题,贺松君不回答他就算了, 自己发了会儿呆还说他,不过……
顾飞泉看着他妈妈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她能认得天上的星星这件事,于她而言肯定是一个不能告诉他的秘密, 很可能涉及一些不好的过往。
事情越到尾声, 顾飞泉才渐渐明白, 顾槐之前所说的那些话,计较谁对谁错没有意义,这件事查到最后剩下的只有痛苦,真正的含义。
沈怀瑜如果当年不骗他妈妈,顾飞泉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目的, 但造成的客观事实是她害了贺松君,间接使得贺松君耽湎于此三十余年,至今无法释怀。假如没有生下自己的话,贺松君说不定早已离开燕宁,就算没有离开,也会有她自己的日子可过。
顾飞泉自己是可以消化的,毕竟他活的前二十九年都过得艰难,从来没有享受过寻常人家的亲情,知道自己是被骗生下的,当时受了冲击,回去醉一宿便接受得差不多了,他更看重的是当下。
但顾砚秋不一样,顾飞泉不忍心把真相告诉她,尤其是她的出生那么的……不堪。
这件事就到他这里为止了,决不能从他嘴里泄露出去。
顾飞泉下定了决心。
***
顾砚秋这段时间忙得昏天黑地,林氏的规模比她想象得还要大一些,接手起来心力耗费巨大,一分钟掰成八瓣儿花才勉强能够。
林爸爸约她见过两次面,带着她一起接触客户,有些项目的负责人认人,不是换任意一个人都能接受的,得林爸爸亲自引着她去,慢慢地把手上的项目交接给她。
这天她和林爸爸见完客户以后,约着吃了顿饭。
林爸爸和她最近交流很多,“翁婿”二人算是熟识了,没那么客套。林爸爸点好了菜,执起一旁的茶盏给她倒了杯茶,体贴地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顾砚秋知道他问的是工作方面,没拘泥,把有疑问的地方都说了,她毕竟之前只是粗浅地了解,比不得林爸爸这种浸 y- in 在行业多年的,林爸爸给她一一解答了,而且提了几个案例,让她回去看看。
谈完了公事,就轮到私事了。
“微微她……”林爸爸起了个头。
顾砚秋自然地往下接道:“她在上表演课,快上完了,再过一段时间要进剧组了,拍一个玄幻题材的电视剧。平时在家就逗逗猫,看看书,很认真。”
“这个她跟我说过了。”林爸爸唇角勾出一缕笑意。林阅微以前都不大单独跟林爸爸联系,觉得他们俩反正是在一起的,一般是有话和冉青青说。但在父母离婚以后,和林爸爸说话的时候倒是多了起来,天冷了穿衣降温了注意感冒,平时大概都在做些什么,两边都照顾上了。
“我本来以为我做错事,她会怨我,产生芥蒂。”
“她挺看得开的。”顾砚秋情不自禁地弯了一点眼睛,“可能是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爱里,心比较大,她跟我说,你们俩离婚是你们的事,和她没有关系。”
“是啊,她一直这样。”林爸爸似乎想起了一些有趣的往事,忍俊不禁。
顾砚秋见他这个表情,多问了一句:“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谁?”林爸爸反应了一下,说,“你说微微啊。”
“嗯。”
林爸爸打开了话匣子:“微微小时候是很机灵的,但是有点少年老成,朋友都是她j-i,ng挑细选过的,大多数同龄人她都看不上,想跟大哥哥大姐姐玩,但是大孩子又不喜欢小孩子,觉得带个小拖油瓶不方便……”
顾砚秋感兴趣地听着。
林爸爸喝了口水,笑着说:“她在上学的时候特别受欢迎,受欢迎到什么地步呢,我去给她开家长会,她班上班干部,不是会准备水果之类的吃的给家长么,轮到我,那桃子、梨、苹果,甭管是什么,那肯定都是最大的一个。还有些小同学,开会前后偷偷给我塞礼物,什么糖啊牛奶啊巧克力啊,数不胜数。”
“她现在也很受欢迎。”顾砚秋想着林阅微回回出去都能招惹点桃花,轻轻挑了下眉梢。
林爸爸笑意愈深:“关键是,不光是男同学,女同学也有,女同学比男同学还多呢。”
顾砚秋心里咬牙,面上微笑着说:“现在也是的。”
林爸爸没料到这个,颇为惊讶:“是吗?上大学以后没有家长会了,我都不知道。”
顾砚秋问:“她不是挺独的么?”
林爸爸说:“是啊,所以更奇怪了,可能是神秘感?”
顾砚秋想着林阅微到底有什么神秘感,结婚那天,顾砚秋应该是先被她的脸给吸引了,化着基本上认不出来本人的妆,眉宇里隐隐透出来的锋芒却不容忽视,就像她后来才见到的真容,像是开在荆棘丛里的玫瑰花,用最张扬的颜色告诉别人,她是有剧毒的。
顾砚秋修身养性这么多年,都忍不住要去采来看看,更何况旁人。
现在这朵花又要出去招人了,顾砚秋想想就觉得头疼。
花本人毫无所觉,在地毯上和薛定谔比赛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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