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经历了立遗嘱这件事,刘初的心难以平静,他与妻子之间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他觉得妻子是个独断专行,很注重私利的人,不像前妻那样温柔、贤慧、谦让、朴素和吃苦耐劳。这使他从内心深处更深深地爱着前妻,时常地想念着她。他想起和前妻相处的那些日子,想起了他的部队生活,想起前妻全家人齐心协力救活他的命的情景……
啊,前妻—我的爱人!要不是我后来贫穷没落,也不会至于没有钱治好你的病,让你过早的离开我呀,也不至于造成你父母对我的失望和怨恨啊。如今我有了钱,你却永远不能回来了。现在我能做什么呢?哦,对了!我应该去看看你的父母,去好好地安慰他们,或许能弥补我的一些过错吧?
这样决定以后,刘初就独自一人从刘家山时尚家具制造厂出发,坐机动三轮车到了巨山县城,然后转乘直达快巴班车去了外省的岳父家。
十八年了,从四十岁离开部队转业回家乡至今,再也没去过岳父的家了,七十七岁高龄的岳父和七十三岁的岳母身体还好吗?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狂奔,刘初的思绪也随着汽车飞快的节奏在飘动。
若是当年自己答应了岳父的要求,回到他的家,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也许秀英就不会得这种怪病而离开人世;若是自己当年答应留在部队驻地或到南方经济特区的大型企业去,也许今天自己早就成为富甲一方的成功企业家了,秀英也该会有很好的工作,全家人会生活得很幸福,岳父岳母也就少了遥远相思之苦。
然而,美不美,江中水,亲不亲故乡人啊!故乡有我童年的梦幻,故乡有我割不断,剪不开之情,我离不开呀,难道这是我的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之情有时真的难以取舍,许多烦人的事真是难以让人圆满地解决啊!我只能顾此失彼了,原谅我吧,岳父……
班车终于到了终点站,刘初从沉思中回到了现实,他下了班车又上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叫司机把车开往岳父家的方向。
十八年过去了,岳父的村子已全部是一排排雪白的高楼大厦,有点农村变城市的味道儿,只是周围还有许多的田地,使人能分清这里是农村,岳父家门前的那棵榕树仍然是枝繁叶茂,让刘初能辨认出这里就是岳父的家。
不到半个小时,出租车开到了岳父的家门前,刘初付了钱,车离开了。他站着伸了个懒腰,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变化,然后走上前用手敲了几下大门。
门开了,出来的是手里拄着拐杖,满头白发,但仍然是满面红光的岳父。
“是你?你……你来干什么?”岳父说。
“岳父,我是专程来看望你呀!你……你还好吧?”刘初满脸噙着泪花说。
“我没有你这种女婿,我女儿都离开这么多年了,你还来干什么?”
“我知道我有许多过错,请你原谅我岳父!”
“别说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给我滚开!”说着岳父把大门关上了。
“岳父!快开门呀,我有话要跟你说呀,岳父岳母……”刘初一边喊叫,一边用拳头猛敲着岳父家的大门。
随着巨大的敲门声、叫声,左邻右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在议论纷纷。
“这女婿呀,这么多年不来,一定是讨债来了!”
“这人也真奇怪呀,人家女儿都死好多年了,还来找人家的麻烦!”
“钟老汉这样做也不对呀,既然人家来了,有没有理,也应让人家进屋说说嘛,何必这样对待人家呢?”
“……”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岳父家的大门依然紧闭着,刘初还是不时的敲门和叫喊着。
不知谁把这件事告诉了村委会,这时,村主任带领几个村干部赶到了现场。
“钟大爷,村委会有人找你,快开门呀!”
钟仁全一听说村委的人来,便慌忙地开门出来。
“哦,是主任啊,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看!你家门口围着这么多的人,你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
“我?我没有啊,是这个人在骚扰我呀!”钟仁全指着刘初说。
“村主任,我是他的女婿,专程前来向岳父岳母道歉,请求他们原谅的,不是骚扰啊!”刘初申辩道。
“那有什么事你现在就当着众人的面说吧,好让大家给你评个理!”
“当年我参军来到这个地区,在一次抢险救灾中,被洪水漂泊到这个村庄,是岳父一家人全力抢救,才挽回了我的生命,我非常感激他们对我的救命之恩,所以就答应留下来做钟家的女婿,但当时我回部队的心切,没有留下来,岳父因此对我有意见,再后来我为建设家乡转业离开了这里,岳父因此而责怪我,更让他受不了的是他的女儿钟秀英却始终爱着我,跟着我一起到了穷山沟—我那贫瘠的故乡,后来她病故,岳父说是我害了她女儿而怪罪和怀恨我至今……”
“现在不是提倡自由恋爱吗?父母不应该干涉嘛!”村主任说。
“我没有干涉他俩的恋爱呀,只是……”钟仁全欲言又止。
“岳父没有干涉我和秀英的恋爱,他只是反对我把秀英带走,离开这里,他怀恨我给秀英干艰苦的工作,说这是害死秀英的原因。其实,当年干洗酒瓶这个工作的女工也有好几个,人家都不见得有什么重病,看来秀英的病不能完全归于这个原因,应该有自身的因素造成。这一点,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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