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去?要走也该是夜里走吧。”贺兰女医又道。
盛若寒停下步子,又折了回来,将小包袱搁在桌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贺兰女医,语气不善道:“说吧,你来我这不喜殿是要做甚?”
贺兰女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爹爹给我订了一门亲事。”
“噢。”盛若寒应了一声,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又道,“你不嫁叶易生了?”
贺兰女医笑着摇了摇头,“不嫁了。”
盛若寒翻了一个白眼,“瞧你那点出息,还跟我抢叶易生呢……”
“我今日不是来跟你贫嘴的,明日我就离宫了,半个月后我就去溧水了,这辈子,我们怕是再也见不了面了,你就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贺兰女医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盛若寒望着她那张富态的脸笑道:“说真的,我没什么好同你说的,让你失望了。”
贺兰女医摇了摇头,笑道:“三公主,在我面前就不要这么嘴硬了,即使你什么都不同我说,我知道你也是舍不得我的……”
“你可少自作多情了,你嫁走了好啊,又少了一个人跟我抢叶易生,我可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盛若寒打断她。
贺兰女医听她这么说,只是笑了笑,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锦袋来。
锦袋月白色,上面是杏色丝线绣的兰草和蝴蝶。贺兰女医将锦袋放到盛若寒面前,然后道:“三公主,虽然你说话气得我心尖痛,但是我好歹是一介女神医,深知气坏身子无人替这个道理,倒也不屑于同你生气,这是半袋夜明珠,你往后说不定是用得着的。”
盛若寒拎起锦袋掂了掂,分量还是有的,正欲收起来,突然想到前几日宫里盛传的,贺兰女医下嫁溧水童家,童家的聘礼之中最贵重的便是那十六颗夜明珠。盛若寒将那锦袋塞回了贺兰女医手里,“贺兰娴,你把你夫家的聘礼给我,这算什么事?”
“溧水童家乃是采珠世家,送你区区几颗夜明珠不算什么,我只发这么一回善心,你若是不收下,往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贺兰女医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盛若寒便痛痛快快收下,又从包袱里面翻出一根镂空宫灯金簪子出来,将金簪推到贺兰女医面前,语气颇为不屑,“呐,这金簪子还给你。”
贺兰女医一看见这簪子,眼睛登时一亮,若获至宝一般将金簪子捧了回去,“居然还在你的手里。”
上一回离宫的时候,盛若寒不客气地将贺兰女医头顶插着的金簪子顺走了,贺兰女医气得要死,但是后来又释怀了,那簪子被盛若寒拿走,总比被她长姐强抢过去要好。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唯一的念想了,我不会让你长姐抢走的,现在你要去溧水了,我将它还给你,往后再也没人能够抢走它了。”盛若寒道。
贺兰女医望着盛若寒,眼底爬上一丝红,眸中氤氲一层雾气。
盛若寒皱了皱眉,凶巴巴道:“我跟你说,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动不动就掉眼泪了,你赶紧把你的眼泪收回去。”
贺兰女医拿衣袖擦了擦眼角,破涕为笑,也佯装出一副凶巴巴的神情来,“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好歹也收了我这半袋子的夜明珠,你就服一下软好好跟我说话不行吗?”
盛若寒瞪她,作势将金袋往她手里塞,一边塞一边道:“你当我稀罕啊?”
“好了好了,我不同你闹了,往后啊,一定要保重你自己。”贺兰女医道。
“我会的。”盛若寒点头。
贺兰女医再不多说,起身,拉开门,出门,反手将门合上。
宫殿之外阳光刺眼,贺兰女医站在高台之上放眼望去,巍峨宫墙,井然宫殿,没想到,她居然已经在这宫里生活五年了。
大战之年,太医院院士先后请辞归乡数名,先帝不得不招纳新的院士入宫。圣旨一颁,有心避难的杏林世家贺兰家不得不送人进宫了。
贺兰家到了这一辈,唯一的男丁才六岁,能送进宫的也只有那四个女儿了。
长女与三女儿乃是嫡出,长房心疼,不愿意送进宫;二小姐偏得贺兰大人宠爱,自是不愿意送进宫的;能送进宫里去的,只有那整日里零嘴不离手的四小姐贺兰娴了。
那一年贺兰娴十二岁,成了太医院唯一一名女医。宫里不比宫外,入了宫之后,贺兰娴就病了一场,太医院那群院士完全没办法,捎信给贺兰大人,结果得到的消息却是贺兰大人已经携着一家老少归乡祭祖了。
寒冬腊月天,贺兰娴缩在榻上,浑身冰冷,她意识恍惚,总听到她那早死的娘亲唤她回家。
有一日,有一个女孩从她窗口经过,那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退了回来,推开门进来了。
“啧啧,可真是够惨的,原来你就是被舍弃的那个小女医啊。”
女孩语气不善,说出的话也叫人讨厌,贺兰娴抬头看了她一眼,模糊视线中只看见她左眉骨一道白印子。
眉骨有一道白印子的,整个宫中只有那么一个人,与太子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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