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头高照,仍在好梦。
她尚不知玹琏已出发前往天阵,亦不知他将她送回了火宵阁。
墨隐澜来到徵峰,在外敲两下门,无人应声,便自己进去了。
孔嫀怀抱帛枕侧卧着,睡颜正好落入墨隐澜眼中。她很少起这样晚,墨隐澜看她一会儿,俯身道:
“嫀嫀,起床了。”
孔嫀嫌吵,胡乱挥手去赶。
“懒猪。”他好笑。
见她有两根发丝抿在唇间,墨隐澜伸手为她挑出。孔嫀的肌肤滑腻幼嫩,墨隐澜舍不得将手拿开,转而慢慢抚摸她的脸。
孔嫀迷糊中去蹭他的手,嘬唇软绵绵吐出两个字:“帝尊。”
墨隐澜直起身来,眼里一片阴翳。
他沉默少顷,手背覆了层寒冰,去贴孔嫀的脖子。
“啊!”孔嫀被激得哆嗦,一下就坐起来。
她手掌按着颈间,看看四周,怎是在火宵阁?
孔嫀又看着面前的人:“隐澜哥哥!”
他居然这样叫自己起床?她哭笑不得。
墨隐澜面色冷郁:“你还记得寻叔说过的话么?未经他的许可,你不能接受任何男子的追求。尤其在三百岁之前。”
仙胎的三百岁,等同凡体的十五岁,及笄的年纪。尚未满三百岁,也就是个小女孩罢了。
孔嫀愣了愣,他为何突然与她说这个。她和帝尊的事,她都保密的啊。而且,她突然意识到,帝尊好像也没有追求她,都是她缠着帝尊……
墨隐澜道:“嫀嫀,跟我去妖界。”
“好。”孔嫀道。
“不是叫你去小住,我是说一直待在妖界。”
孔嫀忙说:“隐澜哥哥,我一定得回来的。”
墨隐澜轻轻重述她的话:“一定得回来么……”
孔嫀总觉他说这几个字含着深意,又觉得是自己多想。
后边,墨隐澜这次并未带走孔嫀,只与她再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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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一月多过去,玹琏仍未归来。
孔嫀忍不住找唯一知情的重峨:“大师兄,帝尊去天阵之地快两月了。为何还不回来?”他会不会出事?这句她没问出口。
“天阵情形本就复杂,自然需花时间。小师妹不用担心,帝尊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哦。”
重峨道:“过两天八月初三,是紫上阙的撷音节,帝尊定会赶回。”
“啊?每隔十年才有撷音节,原来就是今年么。我还没参加过呢,之前在阙志看到记载,就特别想和大家一起过了。”
重峨道:“虽然我们四个不是第一回。但今年的撷音节,对我们的意义都不同。宫商角徵羽,终于可以完满了。”
“嗯。” 孔嫀期待地点头。
孔嫀走后,重峨才深锁起眉宇,帝尊出发前预计月内可归,这次用时是长了些。
难道,有敌人在天阵之地另设了陷阱,但谁会知道帝尊一定会去,又何时会去?
当日傍晚,孔嫀正惴惴不安,火宵阁被推开的门廊下,终于出现她晨昏念想的人。
残霞余晖洒了他满身,让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朦胧虚无。
孔嫀立即放下弟子份额名册站起,她直接扑进了他怀里:“帝尊!”
玹琏一怔,抬臂回拥住她,头一句就道:“灵绛,我没能找到你爹。”
孔嫀紧紧抓住他衣衫,摇着头:“没关系,你平安回来就好。”她原就不敢抱太多希望,唯恐愈加失落。但若帝尊因此遇险,她根本无法想象。
玹琏轻拍她的背,他不过去了一月多,她竟担惊成这样。
“帝尊,你有没伤着哪里?”孔嫀离开他怀抱,拉着他打量。
“没有。”
“真的?”
玹琏笑:“真的。”
他多耗了时间,乃因南边的天阵里竟魔阵密布,魔阵与天阵环环相叠,令他多花了些精力,不过,他顺道斩了数头异种翼魔,也不算白费时间。
只可惜,始终未找到孔雀王,还得另作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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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秋的爽落中,紫上阙十年一度的撷音节如期到来。
此时寒露与严霜还未降下,晴空高阳,草木娑婆,不见一丝萧瑟气。山中岁月静美,每一处皆是染着花香的画境。
重峨,千莳,流汐,离钲,灵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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