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等了她这么久,她终于肯在感情上对孤做出回应。孤是阿绯唯一一个肯信赖的人。
入秋,孤与阿绯扮成普普通通的一对男女,随着人潮去枫山。孤牵着她的手,枫叶艳艳,回首便是她明媚的眉眼。那是几个月来她笑得最美的一次。也是孤最高兴的一天。
曾经年少,孤亦偶尔读些风月诗书。女君与郎月下相思,花下相幽,终成眷属。那时孤亦想,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日,孤也能有幸遇见一个心爱的女子,与她做书中的那般风月事。孤是幸运的,二十五岁的时候第一眼看见了她,上了心。从那天以后,孤的生活有了色彩。
枫叶铺满地,头顶亦是颜妍的火色。阿绯的脸颊红润,染上了枫叶的颜色。那天在枫叶树下,孤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她的脸。
孤俯下身去,心悸动着。阿绯没有躲,她立在原地,缓缓闭上眼睛。那天,孤触到了她的唇,她是馨香的,是柔软的,是惹人疼爱的。孤小心翼翼地将这一天收藏,等孤与阿绯都老了的那天再拿出来回味,孤一定会揽着老妻的肩头,相视笑笑,感慨时间流逝之快,人生命之短暂。
结束时,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躲在树后冲孤与阿绯做鬼脸,“大白天玩亲亲,羞羞脸,羞羞脸....”
十六岁的阿绯竟真的红了脸。
那是孤认识阿绯以来,她最像女孩子的一天。
我们食指交握,那一刻孤不是皇太子,彼此心上没有了负担。孤牵着她,走过了一丛又一丛山野的芳草。孤那天才发现阿绯的好奇心很重,但凡她瞧见貌似成熟的浆果都要往嘴里咬一口,是甜的,便也要给孤吃。若是酸的,她自己便在一旁龇牙咧嘴,孤只管笑。那日,是孤这辈子吃野果子吃的最多的一回。往后,便再也没什么机会了。
没有什么能比心意相通来的幸福,给孤十个皇位孤都不换。
有了阿绯,孤才体会到,当一个人全心全意扑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时,是真的想要将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不想让她受半分委屈。唐万山在她身上造成的缺失,孤一直在想方法弥补。但是,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孤清楚的很,她没有安全感。孤是储君,将来是这个国家的君主。君主的婚姻自古便是政治的工具,一宫皇后七十二妃嫔,这也是作为一个君王的无奈。
看着走在孤身侧的阿绯,孤不久之后的妻子。孤在想,将来就真的为了皇位要委屈她与众多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吗?能不能,自孤开始,废除后宫?
孤有这个打算。
天下,并不是离了枕边各色的女人而不治。诸臣,也并不是必得皇帝娶了他们的女儿才能安稳。社稷是否安泰,在于“贤能”二字。
入冬的时候,拖了将近一年的圣旨终于赐婚了。阿绯变成了孤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大婚定在第二年的秋,又是将近一年的时间。那时,阿绯就十七岁了。
孤从她十五岁等到了十六岁,她的十七岁还等不得吗?
夜里,孤自勤政殿回了东宫。东宫偌大,宫人垂首立两端,不言不语,人虽多,却没有人的热乎气。孤解了裘衣,无妨,明年冬,她就来了。她来了,这东宫也就变成了真正的家。
阿绯会与孤生儿育女,就像孤梦里梦见的那样。我们有一个儿子还有女儿,他们落地的时候东宫便有了小孩儿的啼哭。等他们会走了,会跑了,东宫便有了小孩儿的欢笑,有了小孩儿跟在孤与阿绯的身后喊父亲母亲。到那时,孤应该已经到了而立之年。
这么一数,人生当是短暂。难怪孔老夫子曾感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孤是高兴的,就连九弟都笑孤人逢喜事精神爽,自打赐婚后变得意气风发。竟是如那金榜题名的士子一样了。
可,孤尚未从赐婚的喜讯中抬起头来,宫外便传来不太好的消息。
阿绯的大姐唐衣,曾是皇父看好的儿媳,奈何孤与她并无缘分。在皇父的圣旨发出之后,她竟舍了大家闺秀的脸面,当众给阿绯难堪。
是孤喜欢上阿绯,是孤推了唐丞相的好意,是孤非要将阿绯拉进孤的生活,究竟是不是她勾引孤,孤最明白。
孤从来都舍不得她受委屈,有时候她犯糊涂做错了事,孤亦舍不得责备,却被旁人甩了一巴掌。孤问她为何不躲,阿绯说她故意的。
“为何?”
“我在丞相府白吃了十几年的饭,就当还他们了。”
她的侧脸微肿,孤一碰便皱着眉头嘶嘶喊疼。孤有些生气,阿绯乃是孤的太子妃,唐万山纵女行凶,未免不把孤放在眼里。
阿绯不肯与唐万山亲近,唐万山想要借女儿壮大家族的梦怕是受了阻碍。当震霆找到他的时候,他与震霆一拍即合。
冬日漫长,也因为阿绯在宫外无依无靠受了欺凌,孤执意将她接进宫中。她入宫后,孤发觉宫里的日子竟是过得那么快,转眼开春,一瞬间便入了夏。
秋季在望,孤与阿绯的大婚也在望了。
盼了两年,等了两年,从辗转难眠到牵肠挂肚再到满心欢喜又是两年整。孤满以为,孤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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