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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心捂着嘴偷笑。
禅机也是始料不及,“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杀生。贫僧法号禅机,取禅机隐语前二字。”
女子莫名头疼,听也听不懂,反正她知道他叫馋鸡就是了,然后用手去拍头,“头好疼啊。”额头也疼。
禅机上前一步,“施主家住何处?贫僧好送施主回家。”
被禅机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家?这里不是我的家吗?”
禅心,“这是苦吟寺,寺庙,怎么就成你家了。”
老方丈纳罕地看一眼禅机,禅机长眉微蹙,“敢问施主姓名?”
禅明问,“对呀,施主,你自己叫什么名字总该记得吧?”
女子头很疼,他们这么一问,她就更难受了,似乎想了许久。提起名字,脑中总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唤着,“阿绯,阿绯,阿绯...绯....”声声回响,久绕不去。
她面带困惑,喃喃道,“阿....绯?”
禅机心道还好,尚记得自己名字。再问姓什么,却是问不出来了。
老方丈再问,“施主可记得自己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出现在竹鸡山的飞瀑潭?”
不知道,他们问的这些她都不知道。
除了自己叫阿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老方丈起身瞧了她脑后的伤,摇摇头,带着僧众离开了寮房。阿绯听禅机说自己是穿着一身大红嫁衣躺在棺材里,掉进深潭里被他发现的。
但,她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怕,却对那身嫁衣更感兴趣,央着禅机取来。
禅机依言。
那身嫁衣着实惊艳,她特别喜欢,明明是妩媚的凤眸,偏偏露出孩童样的纯粹,她指着嫁衣,欢喜得凤眸半弯,“馋鸡,我要穿这个!”
禅机岂有不允的道理,只是,她貌似有些搞不清状况。
禅明靠在禅机的耳边低声道,“师兄,你看她...是不是像个小孩子。”
禅机点头,禅明说的不无道理,“兴许是脑部受伤,导致失忆。行为回归了本真。”
“那怎么办?家住哪里不知道,姓什么也不知道,就这么一直留她在寺庙里吗?”
“只能暂且这样,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到时再送她下山。在此之前,先托人去飞瀑大河周围打听一番,看是否有失踪人口。”
于是,苦吟寺里出现了这样一副场景。身着火红嫁衣的阿绯,跟在禅机身后,他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亦步亦趋。在清规戒律的寺庙里格外扎眼,禅心并几个小和尚躲在菩提树下偷瞧,“快看快看,像不像逼婚?哈哈哈....”
禅机也很无奈,“施主可是哪里不舒服?”
阿绯闪着流光样的眸子,委屈巴巴的,“馋鸡....我饿了。”双手一摊,无力地垂在两侧,那彩凤呈祥广袖被风微微吹动,鼓不起来按不下去,生无可恋似的一起一灭,竟也像主人一样,委屈巴巴了。
禅机一愣,没想到她跟了自己大半天竟是饿了,“阿弥陀佛,是贫僧料想不周。”只是现在不是放斋的时辰,典座不在斋堂。
禅机想了想,“施主,有什么忌口之物?”
阿绯鼓着腮帮子,“不知道。”
罢了,问了也白问。
“施主随贫僧来。”
阿绯眉眼儿带笑,整个人都明媚了。牵着曳地的大红喜服,跟着禅机往斋堂去。她身量高挑,大拖尾的彩凤呈祥穿在她身上格外明艳。
禅机虽自幼出家,可做饭....这位持重的、莲一般的僧人,还真没什么天赋。
果然,米饭夹生,菜都糊了。阿绯要么是饿狠了,要么是失忆所致,吃的很大口。
“馋鸡,白米咯牙。”咯牙也吃的大口。
“馋鸡,菜好咸。”咸也吃的多,水喝的更多。
禅机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怕她吃坏肚子,“.....贫僧的手艺着实令人难以下咽。再有一个时辰斋堂就开斋了,施主还是别吃了。”
阿绯嘴里嚼着咯牙的米饭,摇头,以为他要来抢饭菜,连忙伸手护着,两只眼睛满是防备和埋怨,“我饿。”
禅机无奈,“那施主现下少吃些,典座做的斋饭比贫僧的好吃多了。”
阿绯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在考虑可行性,“嗯....我把碗里的吃完就不吃了,行吗?”
禅机失笑,“可以。”
她低头吃饭,鸦发垂落时她抬手轻轻掖到耳后,即便是失忆,但饮食时仍旧无意地表现出文雅,想来这姑娘家教甚好。就在禅机拧眉思索时,她忽然抬头对禅机说了一句话,“你长得真好看。”
禅机一愣,随即笑了,“施主也不差。”
阿绯满足地冲他笑笑。她很喜欢馋鸡夸她好看。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吭吭哧哧的憋笑,阿绯转身去看,只见窗口闪过几个光头,她也闹不清谁是谁。双眼懵懂的看禅机,就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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