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齐腰深的潭水清彻见底,周围全是大小不一的青石。转眼工夫,土娘脱了个精光,拣一块地势平坦的水域趟了下去。水不及胸口,己是最深的地方。
穿的那件粗布短褂被汗浸湿,正好洗洗。
前两天月子事刚完,还没来得及净净身子。临出门就盘算好了,干完了活儿说什么也得到这儿来泡一泡。解乏更为了去去味儿。屯子里的大小娘儿们有不少人都在这儿洗过,最热的时候人多,山里人不像城里人有地方洗澡,想干净只能就地解决。离这儿最近的冉村也有小二十里,所以用不着担心有人看见。既使瞧见了也是本屯的娘儿们,身上长着啥都一模样,谁还能笑话谁。
水面像一块巨大的镜子,弯腰侧身,胸前那对白胖挺实的奶子倒映在水面上,土娘不禁笑了笑。这对奶子在屯里的娘儿们当中数一数二的漂亮,正当年,没人能比得上。浑园又挺实,既不像老娘儿们那种软了巴及鞋底子似的,也不是小的可怜的那种。可惜就是没奶。
蹲下去伸直了腿,好不舒服。往日情景不禁又在脑子里出现。叉开腿仰着,这姿势正是向男人发出召唤的表示。想当年刚嫁到屯里来的那阵儿,当家的几乎根本不给她歇着的工夫。且不提晚上,就是大白天的干着活儿,他一逮着机会就要玩一阵儿,摸啊操啊啃的,没完没了,那才是人过的日子,要多过瘾有多过瘾。
如今不行了,只能想了。
更可惜的是肚子没动静。母鸡不下蛋只能等着挨宰。女人怀不上孩子,那还不等着让人休啊。可巧,就在这节骨眼上,他没了命。老天爷没给他休人的机会。
从太阳出山到天黑,里外就一个人。虽然自由了,可心里头却憋曲极了。一闷了就想哭,掉了多少眼泪恐怕自己也说不清楚了。记得有一次让刘二家的小儿子嘬了一会儿奶头,奶子又痒又胀了好几天,那难受劲都过不去。托起来自己又嘬不着奶头,急得直拧。下面就更甭提了,总湿呼呼的往外流水儿,不得己才扯了块布做了条裤衩兜住了那个常常犯臊的地方。外人也许不知道这地界的娘儿们都舍不得花钱做裤衩穿。有条裤子遮羞就行。队长家的傻二妹子二十好几的人了,整天价不就是一肚兜不吗。奶子和尿尿的地方常露着也没人笑话。不到冬季天谁也没瞧见过她穿裤子。傻子嘛,本来就不知好歹。当初屯里的后生们没出去时聚在一块儿没少捉弄她。亲眼见过三槐那小子拿块糖,让傻二妹子把棒子蕊插进下面,让大伙瞧就给糖吃。这傻妹子还真听话,一下就杵了进去。疼得哇哇直哭也不拔出来就往家跑。气得队长拎着棍子满村追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缺德到家的东西。后来扣了三槐五十斤玉米才算了事。后生们一走,屯子才清静。
娘儿们的日子不好过,守了寡更难。
年复一年的日子是挺清静,可是太清静了也不行,摸不着个人毛,实在无法忍受了。
什么事都能忘了,唯独炕上那事忘不了。
还不到三十岁,又没生养过,还算朵花呢。屯子里除了池子她娘就数她长得均称。要哪儿有哪儿,可就是丧夫不吉利,山里的规矩像她这样的娘儿们只能守一辈子活寡。再说克夫的命也没人敢要,这规矩可坑死活人了。
人泡在水里,土娘脑子里却像开了锅的热水一样,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心烦意乱的一生气,像娃儿们游水似的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待整个身子完全浸透感到特别凉快了,这才钻出水面。降温,是她唯一去心火的法子。心里最难受的时候多冷的天她也一丝不挂的躺在自家炕上晾着,实在熬不住了再盖被子。
想的再多也没用,这捆柴禾和锄头之类的东西还得自已扛回去,屋清灶凉,饭还得自已做,不会有人帮忙。
刚爬上大青石,就听见远处飘来一阵轻快的口哨声。顿时把她吓了一跳。出于本能抓住小褂连拧都顾不上就披在肩头,身子隐在大青石后四下张望。
日头没落山,夕阳把迎面山坡染成一片金黄,沿着弯弯的小道走来一个年青的小伙子,上身海魂衫,下身绿军裤,这打扮十分少见,只有城里人才有这种穿戴。一想到城里人,土娘立刻联想到了池子她家来的那个客人。没错,一准是他!
顿时,她的心里忽然狂跳起来。
想啥就有啥,该不是做梦吧……
三
付了脚力钱,赶骡子的大爷下了坡刚拐进那片枣林子,站在身后的池子妈一把搂住了他就往屋里拽。事先没打招呼,忠伟冷不丁的来了,可把她乐坏了。
头几天晚上做梦还梦见了他。不曾想今儿从地里回来大老远就看见了这小伙子熟悉的身影。三步并两步一路小跑,连遮阳用的草帽掉了也顾不上拣。池子来信说他可能月底来,可就是没说准哪天,让她好不牵肠挂肚。麦子由青返黄,再过几天就该开镰了。说心里话,她还真盼着忠伟能提前到。不然的话,麦子一上场可就没工夫陪着他了。
三十多岁的娘儿们,虽说不像年轻刚过门那会儿贪恋炕上那档子事,可心劲仍不减当年。恨不得每天都有人陪着心里头才觉得舒坦。特别是忠伟那根又粗又长的大棒槌杵进宓里之后,美得连魂儿都没了,杵进去就舍不得让它出来。可让她过足了瘾也解了馋。
娘儿俩说不上,姐儿俩差不多。上了炕比正经的两口子还亲密。忠伟曾经说过,这叫小桂胜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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