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看一眼成斐越发凌厉的眉锋,忍着心中忿愤道:“大人不知,还有许多…”
“一件件说与我听。”
更深露重,一队骑兵连夜离开开河,沿路向南,经原道折返进了先前经过的川城,天色将明未明时,抵达了王军次扎的营帐之地。
成斐翻身下马,将缰绳往方临手中一抛,径直往岗哨所在的地方走去,方临看了岑帆一眼,从未有过什么表情的脸抽了抽。
自己主子方才的神情,都像是要吃人了。
岑帆耸肩,他行的直端的正,可没干添油加醋的勾当。
成斐还未行至岗前,已有一队巡兵持戈而来,将他挡住,喝道:“来者何人!”
成斐抽.出腰间龙牌往前一递:“朝中御遣新将,速带我去见你们司马将军。”
龙牌专传御命,见牌如同面圣,哪有人不知厉害,众士皆一凛,忙撤开拜倒:“大人且进帐稍等,将军现下还未起身,容小的们通传一声。”
还未起身?已经时过五更了。
成斐反手将玉牌收起,边往前走边道:“不必通传了,直接带本官过去。”
众将一愣,赶紧起身跟上去引路。
什么情况,京中下派了将领,怎么一声不响的突然就来了?
营道中经过的巡兵看见成斐,皆不时回首观望,但见得是个身着骑装面如冠玉的少年郎,身上气场却强的很,隔着三尺都能察觉到那股迫人的英气,甚至有些冷煞的意味,心里都不觉禀了禀,列队匆匆往前去了,成斐一路畅通无阻,不多时便到了中军帐前。
方临心中暗叹,平日里的温文雅公子转脸就能变成冷面郎,主子威武。
才一把撩开帐子,里头的呼噜声便传了出来。
领头的巡兵讪讪的,摸摸鼻子拜道:“小的这就去唤将军起来。”
成斐颔首,自己也进去了。
营房中寝具一般只配备地席方毯,上到首将下至兵卒皆是如此,这一位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张甚宽阔的木榻,盖着被衾躺在上头,将服随意丢在角落,睡得正沉。
成斐站在榻边垂眼俯视着他,一言不发。
兵士上前,喊了两声:“将军,将军。”
榻上呼噜声犹然未歇,兵士无法,只得伸手去摇,一下没摇动,又按着他的肩晃了晃,粗重的呼吸终于戛然而止,那厢皱眉睁开眼,颇有些美觉被扰的恼怒,竟一巴掌便呼了过去:“毛毛躁躁干什么,扰本将好歇!”
兵士被打的险些歪倒在地,忙伏下道:“将军息怒,京中新来了这位大人,有要事与将军商议。”
司马尹这才掀被起来,抬脸看向成斐,似是觉得眼熟,眯了眯眼:“你是?”
成斐淡声:“司马将军别来无恙,去年探花宴上,你我见过面。”
司马尹恍然想起,这不是成家的小状元郎么?
明明是一张脸,却不像是同一个人,先前温如玉,现下…冷如刀。
他还未完全从睡意中醒过来,成斐道:“将军还不起来么,已经过了寅时点兵的时辰了。”
司马尹这才有了反应,打个呵欠掀了被,边套靴袜边笑道:“成侍郎不在礼部供职,怎么大老远的到了这儿来,北境天寒,身子骨可还受的住?”
成斐回之一笑,声音却泛着凉意:“好得很,不必高榻软衾什么的将养着。”
司马尹身形一顿,旋即道:“那倒是,毕竟不是首将,不用劳心伤神的,又年轻。”
成斐眉梢微挑,不再说旁的,将手中玉牌亮予他:“圣上遣下官来处理些战中事务,劳烦将军召集军中各将领,来这帐中议事。”
司马尹这才被玉牌上凛凛的盘龙刺了眼,哎呦一声,慢悠悠半跪于地,呼了声万岁,起身吩咐一旁兵士给他套上将服,边道:“侍郎才来,本将总要先安排给接个风,才不算违了礼,议事么,带接风宴饮毕,本将自然会再着人安排。”
成斐闻言,也不恼他的轻慢,口吻中却带了不容置喙的意味:“战事吃紧,将军从容如斯,从撤军至川城便可见一斑,下官佩服,却没工夫吃那接风宴,将军既然不愿,下官便只能差人拿着龙牌去召将领们来了。”
司马尹见他说的强硬,心下不由有些不悦,却也不敢和那块玉牌较劲,只好吩咐身边兵士:“没听见侍郎的话么,还不快去!”
那个兵士腿脚倒快,不过两刻,军中大小将领便来齐了,在帐中分列而坐,听闻成斐乃御遣至军中的官员,都各相见了礼,司马尹坐在上首案后,虽不喜这个成相的儿子,却也没怎么往心上放——到底是个入仕不久的小子,又是文状元,至多在军中担个不文不武的官职,自己身为将军,自然要先给他一个下马威。
成斐站在正中,取出手谕,嗓音殊无起伏,边往前边道:“司马将军弃城撤军,好大的手笔,想是体谅兵卒,不忍其伤,圣上知悉,感念将军苦心,特遣下官前来接替王军副将一职,着将军迁出中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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