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碧灵目送凤子鸣的马车离开,幽幽地叹了口气,左右寻不到萧昱的身影,便询问侍女。侍女说萧昱刚刚走开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事实上,萧昱在萧家是除了宋俭以外最有权威的人,谁敢过问他去做什么。
过了会儿,萧昱手里提着一袋炒栗子回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人也送了,回去吧。”
萧碧灵抿着嘴说道:“哥哥还是不喜欢凤哥哥,对么?”
在萧昱看来,像凤子鸣这种善于钻研的小人,自然入不得眼。要不是怕朝中的主和派官员再打和亲的主意,会把萧碧灵牵扯进去,他绝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凤子鸣的求亲。
他扫了眼萧碧灵的腰上,忽然问道:“早上出门的时候,见你佩玉了。那块玉佩呢?”
“刚刚我给凤哥哥了,当做定情信物。凤哥哥也把祖传的玉镯给我了。”萧碧灵伸出手腕,得意地晃了晃手腕上的玉镯。
那玉镯成色尚可,但怎么能跟萧家祖传的玉佩比?
“胡闹!”萧昱轻斥了一声,可凤子鸣的车马早就走远了,现在哪里还追得上。
“你可知道那块玉佩是祖传的,不能随便给人的?你做事之前为何不动脑子!”萧昱口气严厉,萧碧灵缩了下肩膀,小声道:“凤哥哥给我的这玉镯也是祖传的啊……”
萧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不理她,大步走到马旁,翻身上马走了。
萧碧灵扁了扁嘴,真不喜欢哥哥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好像小时候就是这样,旁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萧家是前朝的皇族,太祖曾是萧氏的部将,从萧家手里夺得江山,所以留有遗训,要皇室善待萧家后人。她从出生就是花团锦簇的县主,高高在上,锦衣玉食。
她不懂哥哥为何眉宇间总有一股化不开的忧愁。莫非是对现在的日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我们也回去吧。”她吩咐左右,懒得动脑瓜去想。反正也想不明白。
一行人伺候她上了马车,往城中行去。
……
几日后的下午时分,夏初岚的马车回到绍兴。这次回来与上次时的心情截然不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这几个月,三叔应当不许她再去临安了。本来有些沮丧,但刚好这段日子,跟赵嬷嬷学些女红,以后少不得有些缝缝补补的事情。虽然赵嬷嬷肯定是要陪她嫁过去的,但有些事,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
夏初岚这么盘算着,等到了家门口,看见门外又围了很多人。六福带着家中的护院驱散人群:“走开走开,有什么好看的!”
夏初岚拨开人群走上前去,看到裴永昭笔直地跪在门口。这厮脸皮真厚,果然追到绍兴来了。
夏初荧站在台阶上,皱眉看着裴永昭:“你我已经和离,不是夫妻。我不会再跟你回去了。”
裴永昭跪挪了几步,抬手说道:“阿荧,离开你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重视你。以前都是我不好,不懂得珍惜你。可你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以后又能嫁给谁呢?只要你回心转意,我保证给你做牛做马,你就原谅我这回吧!你若不答应,我宁可跪死在这里!”
夏初荧的眉头皱得更紧,也不说话,直接转身进去了。
思安在夏初岚身边小声说道:“这人还真是不要脸,在临安缠着三老爷还不够,还敢跑到夏家来。奴婢过去骂骂他。”
夏初岚拉着她的手臂:“这件事让二姐自己拿主意吧,我们别管。”
思安应了一声,从裴永昭身边过去的时候,还是对他做了个鬼脸。
夏初岚知道裴永昭的的确确不是什么好男人,但夏初荧毕竟怀着他的孩子。孩子出生以后,夏初荧如若改嫁,新的夫家未必会善待它。而若是将它留在夏家,倒也不是养不起,而是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着实可怜。
何况如今夏家已经不同于以前。裴永昭为了得到好处,势必加倍善待夏初荧,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了。
所以还要看夏初荧自己怎么选。
裴永昭在夏家门口一直跪到天黑,任六福他们赶也赶不走,夜里跪晕了,被送到医馆去,夏初荧也没有去看的意思。众人都以为他会就此作罢,哪知道休息几日,他又来了。颇有几分三顾茅庐的意思。
夏初岚懒得理会他的事,去问赵嬷嬷关于针线的事情。
顾家已经派人来通知过婚期,赵嬷嬷觉得赶是赶了点,但宰相姑爷和姑娘的年纪都不小了,早点成亲也能早些添上孩子。她正愁找不到机会跟夏初岚说说房中的事情,见夏初岚主动拿着针线来问,就说道:“姑娘,既然婚期已经定下来了,有些话我可得给您好好说说。”
夏初岚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点了下头:“嬷嬷尽管说就是了。”
“您可知道新婚之夜要怎么做?”
夏初岚被她问得脸红,轻轻摇了摇头。男女之间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但没有亲身经历过,大都停留在理论知识。新婚之夜,必定是要跟他合房的……她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浑身发烫,莫名地有些紧张。
赵嬷嬷语重心长地说道:“姑爷是宰相,百官之首,虽然洁身自好,但难保身边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往上贴。而维持夫妻关系最好的方法,自然就是床笫之间的欢愉了。他比您年长,自然是会加倍地疼爱您,可您也别让他胡来,尝着新鲜了,就适可而止。得让他总想着您的好,这样才不会去外头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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