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披风戴月走了一路。此刻,他衣衫褴褛。遇见偏僻处有一屋,稍稍整理衣冠,上前敲门。
屋主人说:“谁啊?”
“楚王叉。快开门,寡人......”
“不开不开。您也别麻烦我们了,新王下令,任何人不得收留楚叉王,否则株连九族。”
屋主人扫了一眼楚王叉,在门内催促道:“快走吧。”
楚叉王长叹一口气:“天下之大,竟无寡人藏身之处。”
“王上请别为难小民了。”
“阿亥在,本王何至于此?”
“王上,芋尹大人的家宅破旧不堪,比小人家更破三分。更藏不了您了。”
“阿亥从不曾说过......寡人以为他一直过得很好.......”
“芋尹大人体恤民众,躬亲简让,深得民心。您也别难为他了。”
“寡人......”楚叉王想说什么,却就此打住。他只想看看他,看看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可他说不出来。
他与他,终究还是错过了。
夜空下,徒留楚叉王落寞的背影。
楚叉王一路走走停停,疲惫不堪,晕倒在路旁。
一辆牛车经过,车上之人看到晕倒之人,下来搀扶。夜幕下,待看清晕倒之人的脸,他不由得大吃一惊,声音颤抖的说道:“王.....”
第九幕:
楚叉王闻到一股小米粥的香味,艰难的睁开眼睛。
“你醒了?”
“阿亥,是你么?我这是做梦么?”楚叉王抓住阿亥的手,放在胸前。
“不是。王,阿亥就在你身边。”
“寡人定然是在做梦,就让这美梦再停留片刻吧。寡人这一生太悲苦,也只有在你身边,才快乐几分。”
芋尹阿亥温柔的说道:“我的王,这不是梦。”
“不是梦?”楚叉王环视四周:“家徒四壁,阿亥,这就是你家?”
阿亥点点头:“是。”
“当初你离开寡人,寡人虽然痛不欲生日日买醉,但还算清醒,曾吩咐下人好生照顾你。他们就是这样照顾你的?你为何不与寡人说?”
“他们待臣很好,只是臣自小便不钟爱钱与权。臣就想简简单单过日子。这里的日子,清贫安乐,倒也自在。”
“阿亥,寡人好想你,日日想念。要是这些年你在寡人身边,寡人何至于此?”
“大王,微臣未曾好好劝大王,大王切勿过度自责,这是臣之过。”
楚叉王紧紧抱住芋尹阿亥,失声痛哭:“阿亥,阿亥,阿亥,阿亥......”
“臣在。”
“阿亥,寡人再也不是王了......”
“大王的英姿,永远烙在臣心里。臣在陛下身边,从今往后,好好服侍大王,再也不走了。”
他失去了王位,他却重新得到了他。
门外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是有人在敲门。
“大王,您且小憩片刻,我去去就来。”
“申亥......”
楚叉王独白:
在他身边,恍如昨日。
我的阿亥,还是那般的善良。
新王登基,眼中钉就是我楚叉王。如今,我被阿亥收留,有了庇身之所。
阿亥是我的心我的命,当初迫不得已的赶走他,导致这些年我像是得了失心疯。
如今,我的心回来了,比之前更爱他三分。
天下人憎恶我。纵然我那样的爱他,可我的爱对他而言是累赘、是负担。
不愿离开阿亥,更不愿拖累他,我该如何是好?
我若离去,世人只会指责我的过错;我若留下,阿亥也会卷入其中。
宁可离去,也不愿世人指责他分毫。
也许,只有离开,才是给他最好的纪念。
楚叉王的眼睛望向房中的绳子:“离开,果然是最好的选择。”
第十幕:
芋尹阿亥打开门,看到来人,整张脸顿时变色,怒气冲冲的说道:“是你!你还有脸来!”
“正是在下。阿亥莫不是忘了在下?”来人正是公子渣。
“微鄙之人怎么敢忘了大人你!要不是你从中作梗献上空桑美姬,她也不会在章华台赴死!大王和我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到最后分道扬镳,你公子渣‘功不可没’!这些年,你倒是谄媚,积极向大王进献谗言鱼肉百姓!活脱脱一个地痞流氓,哪里还有半点为人臣子的模样!”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多说了几句,哪里知道楚叉王耳根子软,全听进去了。要说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方法,的确是我提出的,但是,却是楚叉王亲自下令施行的。”
“无耻!”芋尹阿亥气得正想关门,公子渣一只手撑开门,一只手揽住芋尹阿亥:“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芋尹阿亥奋力挣扎着:“休得无礼!”
“当初你就是这样,如今你这模样更得我心。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无人来救你!”
“真是竖子小人!”
公子渣气得脸色发紫:“竖子?小人?你心底,就只有叉!我算什么?”
“你算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奸臣贼子一枚,还有脸来这里大放厥词?”
“够了!你竟然如此形容我!我哪里比不过他?哪点配不上你?如今他失势,连命都保不住!你还想着他!”
“无论他得势失势,他都是大楚贵胄!”
“阿亥!我也是!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放肆!你收留楚王叉,是死罪!”
“自离开他的那天起,我就过上了行尸走肉的生活。死,对我而言,又算的了什么?”
“你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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