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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伤在这里,大老爷请看——心脏这里,应该是一下毙命。”仵作从头颅往下,查到胸肺,终于查出了点鱼虾啃噬之外的伤口,忙抬头道。
于星诚只是点头,面上没有什么喜悦之色。他不需要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死的,伤在哪里,他想知道的,是此人本身的特征。
仵作又低头,继续往下查。
这实在是个不容易的活计,比从河里捞人都难多了。
无论被连泡带啃成了什么模样,从粗大的骨骼上及骨盆上总还能明确看出来这是一具男尸,而查到两腿之间的时候,在场的所有男性都不觉觉得背脊一凉,胯/下也——有那么点寒飕飕的。
那一条长柱形里绵软无骨,大约很得鱼虾厚爱,被啃得连个影子都没有了,光秃秃空荡荡的一片。
仵作迟疑了一下,才又继续往下。
整具查完,一无所获。
于星诚失望之极,身形都晃了一下——他一夜未眠,撑着的一口气又泄了,难免有些煎熬不住,方寒霄从旁扶了他一把,把他直扶到外面去。
于星诚意识到还在往前走,愣了下,推拒道:“镇海,我没事——”
方寒霄不管,只是一直把他扶到钦差房里去,取纸笔,写:歇一会,过一个时辰我叫您,再去细查第二遍,实在查不出来,便罢了。我们放出假消息去,将府衙内外戒严,只装作查到了,看可否引出什么来。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虚虚实实,查案常事,于星诚在没有别的更好的主意之下,只能叹气道:“好罢。”
他嘴上说没事,其实也真的是累了,便合衣上床,倒头先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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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蒋知府被下仆叫走之后。
“你问清楚了?”才到一个僻静地方,蒋知府就迫不及待地问向下仆。
下仆微弯着腰:“老爷,问清楚了,那姓方的是徐二老爷兄长徐大老爷的三女婿。”
“废话!这要你说,本官叫你去问的是,他到底什么出身来历!”
下仆面前,蒋知府勃然换过一副嘴脸,官威十分慑人。
下仆忙道:“是,是。这个小人也问到了,他本身出身京里的平江伯府,是长房长孙,曾经还好像是伯府世子,后来遇过一回匪徒,受伤变成了哑巴——”
“平江伯府?”蒋知府脸色大变。
他知道徐二老爷是先徐老尚书之子,在京里有亲眷,现在与隆昌侯还沾上了亲,但他远在扬州为官,没有下功夫到把徐二老爷兄长的三个女儿各嫁了什么人家都打听清楚的地步。
所以他不知道方寒霄的出身。
但下仆一说平江伯府,他立刻反应过来——扬州是大运河的重要连接河段,他怎么会没听过方老伯爷昔日的声名。
就是在方老伯爷打击过后,盐枭们的势头才下去,基本转成了小打小闹的私盐贩子,倒退个十年左右,淮安扬州两府因为周围有盐场,私盐之泛滥,几乎要把官盐挤压得卖不出去。
当然财帛动人心,现在买卖私盐的还是有,徐二老爷就是一个,不过不到猖獗的地步,官府没下力气穷追猛打,抓到就抓到,抓不到也罢了。
这也就是说,方老伯爷对于私盐倾销买卖那一整套程序,必然十分了解,他的长孙,家学渊源,很可能也是了然于胸。
于星诚随行人员带一个哑巴来,本有些奇怪,蒋知府因为自己的缘故,十分关注,他自己昨晚试图去找方寒霄聊过,奈何方寒霄没搭理他,他更上心了,想来想去,乘着于星诚去河上,派人去徐家悄悄打听了一下。
这一打听,果然是有问题!
于星诚悄悄地在队伍里夹这么一个通晓运输盐务的人来,是想干什么?
他说不会插手扬州府事,是真的不会插手吗?
于星诚与方寒霄几乎不离左右,与他说话时也与其他人不同,透着平级论交的随和,这不是一般的随从待遇,说是特意请来的参赞还差不多——
蒋知府面色剧烈变幻,脸颊边的肌肉都抽了一抽。
除了明旨外,于星诚这位钦差有没有另外奉了密旨,把他也查一查,实在是不好说啊。
毕竟今早上于星诚问他要人时的脸色,可着实是难看极了。
别的不提,在看上官脸色这一条上,蒋知府还是十分敏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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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黑了。
方寒霄把于星诚叫了起来。
这时已是该着睡眠的时辰了,若是寻常事情,由着于星诚睡一夜再起来处置也不迟,但尸体不等人,这时候没处寻冰镇着,每时每刻情况都在变坏,拖一夜,明天是什么情形,又不好说了。
外面的饭食一直备着,方寒霄和薛嘉言坐着已经先用过了,于星诚过去看了一眼,摇头:“老啦,我可没你们这么好胃口,才看过那个,现在看见饭菜我都——”
“失火了,失火啦!”
几人心中一紧,疾步冲出去查看。
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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