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之事是再也休提了,只是二房让这么耍了一遭,心里自然不痛快的,不痛快也没办法,总不能硬把儿子塞给建成侯,再说,陈二夫人还舍不得呢,在家骂了一通建成侯也就罢了。
可建成侯那边没罢,他抱着襁褓中的小儿子,渐渐地,有点防上薛嘉言了——他的儿子还这么小,而薛嘉言已经成了人,焉知将来不会欺负他儿子?尤其薛嘉言还曾经差点过继给了他,抢了他儿子的世子位子。
这时候,老建成侯已经过世了,建成侯无需顾忌,行动间虽然一切如常,但一些小细节上,难免有点把这意思流露了出来,薛嘉言是个大而化之的性子,但他心里不傻,大伯从前待他什么样,如今待他什么样,他有数。
既有数,他就不想沾建成侯的光,他给找的差事,他也不想去。
但是要他自己找差事呢——
“我没本事找啊。”薛嘉言一摊手,甚是理直气壮地道,“我文不成武不就的,我看上的地儿都不要我,要我的,我又看不上。”
碰上这么个混不吝,就是他爹薛二老爷都没招,薛二老爷是个好人,什么吃喝嫖赌的纨绔恶习一概没有,连个妾都不纳,不过他在为官上一样淡泊,做着一个可有可无的闲职,轮到给儿子使劲的时候,他就有些有心无力了,只能指望继承了家族全部权柄的建成侯。
偏偏儿子跟建成侯不对付,就是不肯要他给找的差,薛二老爷知道儿子心里别扭,不忍心逼狠了他,有时柳条都举起来,又放下了,放任着儿子二十出头还四处游手好闲。
不过,似薛嘉言这样的勋贵子弟,前程再无亮吃穿是不愁的,一般程度的败家家里也能承受,京里像他一样游荡着的爷们多了,所以薛二老爷和陈二夫人虽是着急,薛嘉言自己感觉还是挺良好的。
不但良好,他还先操心上了方寒霄,一边往嘴里塞着茶点,一边有点含糊地道:“方爷,别说我了,我亲爹亲娘都在,凭怎么着,日子也差不到哪儿去。倒是你,你以后可怎么说?对了,你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要走,你把我一起带走,我跟你出去闯闯!”
方寒霄:不走。走也不带你这样没本事的。
薛嘉言又扎一回心,气得端起茶碗往嘴里灌了大半碗茶。
方寒霄刷刷写了几笔,推推他,示意他看。
薛嘉言自尊心接连受损,不乐意看,方寒霄才不惯着他,拿纸就往他脸上一糊,纸上墨迹未干,薛嘉言哇哇叫着,顶着几个墨点把纸揭下来。
“嗯?你给我找个差?”薛嘉言甚是惊奇,“什么差?”
方寒霄想了想,写:御前侍卫,做不做?
这是很适合薛嘉言这样子弟的差事,对个人素质要求不高,出身好长得好,能给皇帝充门面不丢人就行,对薛嘉言自己来说,也很光鲜,熬几年资历,以后转别的武职也容易。
要是老建成侯尚在,早可以把薛嘉言塞进去,只是他去了,薛二老爷不具备这个能耐。而建成侯现领着五军都督府其中一军,出于自己的心思,给薛嘉言找来找去都只在都督府里,薛嘉言就不想去他手底下,受着他的监视猜忌,所以宁可游荡。
现在薛嘉言一看就动心了,但有点犹豫:“好是好,但是方爷,你——”
他想说方寒霄都这样了,自身难保,哪来的门路帮他啊?
方寒霄写:我祖父如今好些了。
方老伯爷虽然卸任了,办这点事还是手到擒来,都不用亲自出面,写封手书,让人拿着找到在这事上说话算话的人,该打点的打点一下就行了。
薛嘉言眼睛亮着,嘿嘿嘿地搓手笑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会不会太麻烦你家老太爷了?”
方寒霄笑了一声,写:你就说吧,要不要?
那当然是要了!
到时候他往殿门口那么一站,他那小心眼儿大伯看见他,不得把心眼疑虑得更小了!
薛嘉言随便一想,就胸怀大畅,连连点头。
“方爷,还是你最够兄弟,不枉我盼着你回来,把眼角纹都盼出来了,你看,你看——”
他正起劲说着,外头忽传来一阵喜乐声音。
“谁家办喜事了?”薛嘉言正是高兴头上,跳着就到窗边去看了。
方寒霄也是无事,踱到他旁边跟着往外张望。
却不是正式办喜事,是送定亲礼的,最前列摆着两只用红绸扎着的金雁,后面跟着抬各色礼物的人,一路吹吹打打,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去的。
薛嘉言眼尖,连人喜牌上的字也看清楚了:“呦,隆昌侯府,是岑永春那小子娶续弦了?不知是哪家姑娘倒了霉——”
他扭头冲方寒霄道,“方爷,这小子不知犯什么病,打你走了,在外面有意无意地说你坏话,哥几个找他,他还没种,装死不认。那天你成亲,亏这小子也有脸去,要不是怕搅了你的大好日子,我当时就得把他灌趴下!”
方寒霄懒懒走回来,岑永春要娶谁,他当然是知道的。
不是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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