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悯坐在床边碍事,起身打算站在一旁,谁知她一动,阿阮就猛的攥紧她的手,睁开眼睛看她,眼里蓄满泪水,隐隐藏着请求。
——他怕。
魏悯心一揪,反握住阿阮的手,就半跪在床头,柔声说道:“妻主哪儿都不去,就留在这里看着阿阮。”
阿阮卡在胸口的心,随着她这句话慢慢放了下来,眼角流下泪水,嘴边却溢出笑意。
稳夫见床上的主君就知道傻愣愣的看着大人,也不知道用力,便道:“大人,您别让他分心。”
魏悯嗯了一声,微微起身低头在阿阮微凉的唇上贴了一下,说道:“妻主在呢,妻主守着你,一步都不离开,但你要听稳夫的话。”
阿阮温驯的将脸在魏悯手背上蹭了蹭,闭上眼睛咬紧嘴里的盐布,专心生孩子。
阿阮怀孕以来,肚子一直都比别人的要大点,明显的能看的出来怀了两个。
既然是两个,那生起来就没有一个轻松。
阿阮费了老大的劲才生出来一个,听完稳夫惊喜的声音喊着“生了生了,是个女儿!”的时候,嘴角不禁露出笑意。
阿阮累的很,眼皮困顿的粘在一起,就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醒来再跟妻主去吃糕点。
“阿阮,不能睡,稳夫说还要一个,”魏悯眉头紧皱,见阿阮昏昏欲睡,忙抬手拍他的脸,沉声道:“现在睡着了你和孩子都有危险,阿阮。”
阿阮耳边能清楚的听见魏悯的声音,就是睁不开眼皮。
不知道怎么的,阿阮就觉得自己身子越来越轻,脑海里看到自己从小到大的样子。
他早已记不清生父生母是谁了,自从他记事以来,就生活在张家。
张家对他这个儿子如同鸡肋,嚼着无味,弃之可惜,等有了自己个的亲生女儿后,对他越发的不如以前。
阿阮记得小时候,邻里都夸他声音甜,喜欢教他唱曲说话,可惜后来一场高烧,夺去他那副好嗓子。
阿阮有时候都在庆幸,如果自己能说话,张家肯定会把他以一个好价格卖出去,而不是许给了魏悯。
嫁给魏悯的时候,他心里一片茫然凄凉,觉得只是从一个火坑迈进另一个。
慢慢相处,阿阮才发现,他不是跳进了火坑,而是掉进了幸福窝。
妻主是个读书人,对他温柔尊重,随着官位一步步高升,两人日子也越来越好,可她却依旧将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着。
他这幅本来底子差的身子,连怀孕都困难,却被她用药材用食疗慢慢养好,如今他不仅身体好,还怀了个双胞胎。
阿阮觉得心里美滋滋的,老天果然都是公平的,夺去他的嗓子,给了他悲惨的过往,却弥补了他一个好妻主,敢问青平县的男子,谁有他这么好命?
阿阮正飘飘然,就觉得身体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将他从过往的梦境中,猛的拉回生产的床上。
“如何?”魏悯唇色发白干的起皮,眉头皱死紧,眼睛定定的看着奉御。
阿阮迟迟不醒,没有办法,这才让一直守在外面的奉御进来施针。
一针扎下去,阿阮眉头微皱长睫轻颤,眼皮子动了动,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奉御松了一口气,收回手,“只是突然脱力引起的疲惫,现在清醒过来就没事了。”
阿阮晕晕乎乎的听了这么一句,下一刻就觉得肚子里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稳夫惊喜的声音再次在屋里响起,“恭喜大人,是个小公子。”
阿阮脸上终于露出疲惫的笑意,不是看向女儿和儿子,而是看向一直守在床边的魏悯,眼睛询问的看着她。
魏悯低头用唇贴了贴他的额头,柔声道:“辛苦阿阮了,睡会儿吧,我和孩子一起陪着你。”
几乎她话音刚落,阿阮就陷入了熟睡。他刚才苦苦撑着,是怕魏悯担心。
稳夫将两个孩子抱去清洗,包好之后才又抱到魏悯的面前。
现在已经华灯初上,阿阮从早上到现在几乎生了一天,魏悯也滴水未进的在床边跪了一天,现在撑着床板站起来时,整个膝盖都是麻的,腿肚子不停的抽筋发颤。
稳夫笑着说道:“左边的这个是儿子,右边的这个是女儿。”
面团似得两个孩子,脸蛋同样粉嫩白皙,闭着眼睛支棱着胳膊张嘴大哭。
其中就属右边这个哭的声音最大,最有力气。
稳夫看着左边这个小声哼唧哭的秀气的男孩子,跟魏悯说公子在阿阮肚子里被小主子占了太多养分,生出来也不如她重,声音力气自然比不得她。
二九就守在一旁,凑过去看了两眼,惊喜的朝魏悯扭头,脆生生的说道:“大人您快来看看,小公子是不是跟主君很像啊?”
魏悯闻言不由低头仔细去看稳夫怀里的两个孩子,两相对比,竟真觉得哭累了就哼唧着把手塞嘴里咶的儿子,更像乖巧温顺的阿阮。
她眼里不自觉的染上柔意,点头道:“嗯,儿子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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