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石还陶醉在蛋黄酥的味道里,待嘴里的东西吃完之后,他眼睛就时不时地就往盘里剩下的蛋黄酥瞟,显然还想吃。
赵寒烟笑着请钱石继续吃。
钱石也不客套了,多谢之后,用筷子又加了一块。至于赵虎,这时候已经全神关注在研究蛋黄酥的馅料,满脑子叹服好吃,好想知道这点心叫什么名字的心声在不断重复循环。他因为见赵寒烟和钱石说话,一直不得机会问。
赵寒烟早已经自动把赵虎的心声屏蔽了,只专注于钱石,就在钱石夹着下一块蛋黄酥准备往嘴里送的时候,赵寒烟偏偏就发话了。
钱石一听对方跟自己说话,出于礼貌当然不能吃东西,赶紧放下点心,面带微笑地聆听赵寒烟的问话。
“说这话可能有些冒犯,毕竟我和兰儿没什么亲缘关系,但相处久了,我真当她如亲妹妹一般,她不能言这事确实有些麻烦。不知你们以后可为兰儿做了打算?”
钱石愣了下,笑眯眯道:“做,当然会做。不过现在兰儿还太小,想不到那么远。”
赵寒烟露出一副看似理解他的样子,点了点头。
钱石等了会儿,见赵寒烟还没和自己说话,当对方是等着他吃完点心再说,就低头再一次去夹蛋黄酥,眼看蛋黄酥要到嘴边了,他又一听到对方出声。
赵寒烟:“初步打算呢?”
钱石手一抖,无奈地再一次放下筷子,保持之前礼貌微笑的态度看赵寒烟。这到嘴边的蛋黄酥吃不到,勾得他心痒痒,有点耐心耗尽。
“初步打算,就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能在东京城附近最好,找不到便去别处。”钱石乖乖回答道。
钱石心声:这厨子东西虽做得好吃,但说话怎么这么烦人,翻来覆去就问这些,我已经回答了,他听不到么?能不能让我好好吃点心,兰儿以后如何干她什么事,一个哑巴姑娘能有什么出息,领个哑巴回去还这般麻烦。
“之所以这样多事问,是因以前有个邻居家有个侄女,也和兰儿一样,不会说话,但兰儿是吓得不能说,指不定以后会好,可那姑娘是天生的,好不了了。她爹娘去得早,他大伯就把她随便送到一户人家做童养媳,换了一两银子给自家儿子娶媳妇。至于那孩子之后被折磨打骂,弄得病死了,他们始终都没去看一眼。心狠至极,让很多外人看着都难受。”赵寒烟随便编了个故事,就是个试探,看钱石的反应。
钱石尴尬地笑两声,“还有这种事呢,那个做大伯的可真过分了,一个小女孩孤苦伶仃地多可怜,他还要这么害她。”
赵虎嘴里还嚼着蛋黄酥,听了这话,很不舍得地把嘴里的都给囫囵咽下去,喝了口水,然后道:“这也太没良心了,不过赵兄弟放心,钱大哥他不会这么做,他会对兰儿很好,再说有兰儿祖母在呢,也会疼他。”
“是么?兰儿祖母多大年纪了?”赵寒烟问的时候又看向钱石。
钱石眼神飘忽,“六、六十了。”
“瞧我,问太多,你快吃点心。”赵寒烟示意钱石道,并抱歉得表示自己这回不会再多问打断他了。
钱石定了定心神,这才夹起蛋黄酥,送到嘴边之前,他谨慎地停顿了一下,确认赵寒烟没有再发问后,赶紧痛快地送进嘴里。之前被勾得心痒痒的地方,终于在这一口后解痒了。
钱石心声:吃到口就舒服了,但不能再贪了,总觉得这个厨子能用眼看破人,我得赶紧走,不能让他们识破了。
赵寒烟放下茶杯。
钱石起了身,对蛋黄酥还有不舍,但吃到两个就该知足了,不然继续下去他那点小心思就有被问出来的危险。
赵寒烟勉强扯起嘴角,对钱石笑了一下,眼见他告辞后,转身冷下脸来。
赵虎送走钱石后,来问赵寒烟怎么样。
“你可去过他陈州家中?”赵寒烟问。
“没,是包大人打发人捎信下去,让陈州一个姓王的县令帮忙找一下钱树的家人。之后钱石就来拜见了,得知兰儿的事后,回家商议,再之后就决定跟我们一起来京城,要亲自把兰儿接回去。”赵虎解释道。
“这人有问题,我不看好他。”赵寒烟对赵虎道,“不然这样,让他先在京城附近找房子,等安顿下来,再来这接兰儿过去就是。”
“我看你是舍不得把你的兰儿妹妹送走吧,人家可是兰儿的亲叔父,理该领走孩子的,你拦不住。”
“笑话,怎么拦不住,大不了我说兰儿不在这,人不知跑哪儿去了,他还能非找我要人不成。你也说了,我跟兰儿没什么干系,那孩子在哪儿也跟我没关系,真跟我杠上了,我就告诉他犯不着非找我要人了。”赵寒烟眼神凌厉道,“这人不可靠,满嘴胡扯。不信你便派人去陈州查实,看看他家到底什么状况,是否真如他刚刚所述那般。若是,我就给人。”
赵虎琢磨赵小兄弟该是怕兰儿遭遇他之前口述的那个邻居的事,所以才这么谨慎,孩子确实可怜,该多疼疼。
“行,那我就派人快马去一趟陈州查一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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