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阿姐的红菡居回来,冰梅就拿着一精致玉瓶出来:“小姐,今日你们刚出门,奴婢就看到院子里石桌上放着这个,也不知谁送来的,倒是像那传闻中的玉露膏”
赵清婉接过这一小瓶,上好的白玉材质,镂空梅花映在瓶身,果然就是那玉露膏的外形,再一揭开盖子,玉兰清香扑鼻而来,确是那玉露膏无疑。
这玉露膏即使是宫中贵人也很是追捧,只因任何伤痕皆能以此来消除,然并非人人都可得,传闻掌管此秘方者乃玉家嫡系,从未有人见过此代传人玉流殇,这玉露膏也就愈发难得。赵清婉也是于前世朝贡之时,方才从他国使臣得此以观。
只是这般珍贵的玉露膏怎会在她院中,又恰逢她脖颈有伤之时,若不把此物与夏侯奕连在一起,那就真当赵清婉傻了。
谁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进的她院,谁又知晓她有伤,除夏侯奕外不作他想。倒是没想到他会有此物,果然不容小觑。
“收着便是,每日晨起夜间都用它擦拭,想来不日便会恢复如初。”赵清婉轻飘飘的一句话倒是把几个丫头吓一跳,自家小姐最是谨慎之人,如今这来历不明又不确定是否是那玉露膏就敢往自己身上用,想来是颇具风险的。
“不必担心,这确实是玉露膏,用便是”赵清婉很是欣慰几个丫头这机灵劲儿,在她身边的人,往后越发要经历更多磋磨,如若不多长一个心眼儿,别说保护她,就是自保也很是艰难。
众人听小姐如此肯定,也就不再疑虑。想来小姐定不会以身犯险。
赵清婉并不知道夏侯奕真正的用心,她把夏侯奕当做是别有所图之人,虽夏侯奕确实对她上了心思,然并非赵清婉所想。因前世机缘,赵清婉对于所有企图接近她的人都与将军府相联系,故,夏侯奕送来玉露膏也只当是为讨好她而已。
如若夏侯奕知晓赵清婉所想,只怕得几夜不能合眼罢!
夏侯奕此时倒顾不得其他,只因半路晴天霹雳,骤然一场大雨阻挡前路,众人虽也想尽快赶至下一驿站,奈何山路湿滑,为防意外只得听下,躲进附近的庙宇。
“大师,打扰了,雨停我等便离开!”陌显说着掏出一袋银两交给这和尚,虽是出家人,毕竟也需香火钱,想来也是需要的。
“相逢即是缘,身外之物怎可比拟,施主多礼了。”不料这大师竟然婉拒了,陌显本也视其虚伪客套,就悄悄放于大师屋舍,奈何夜间,那袋银两就出现在了自己屋内,倒是让陌显着实惊诧。
夏侯奕自是守着风儿,两人倒也没有多言,只风儿的小手紧紧拽着夏侯奕,仿似怕他离开,就是入睡之后也并未松手,夏侯奕就任由他紧攥着,和衣而睡。
总算夏日大雨来去甚是迅速,虽也下了近一夜,好在天亮之时又是大好的晴天。
众人与大师道谢准备离去,陌显依旧想要留下些银两,毕竟这庙宇确实不似香火旺盛之地。
“施主返程之时定也会路过此地,到时便可与老衲相帮,比之银钱太过珍贵。”大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倒是吸引了夏侯奕的注意。
这话虽是同陌显所说,然视线朝向的是夏侯奕,明眼人便知主子是夏侯奕,何时返程,若非有雨又怎会来此地借宿,然这大师所言话中肯定意味浅显易见,仿似暗露天机。
不过,夏侯奕并未多纠结于此,只轻轻回视大师,未出一言,便转身离去。
“一切即是天意,老衲便成全天意。”院中只有大师一人,就像一切从未发生,只是一场梦境,不知是夏侯奕入了大师梦境还是大师入了夏侯奕的梦。
赵清婉这一夜又梦到前尘往事,她看到十里长街,人人喊打喊杀,爹爹兄长菜叶鸡蛋遍及全身,曾经饱受百姓尊崇的赵将军竟因一张莫须有的通敌信件盖棺定论,人人狰狞的脸庞,愤恨的神情,那般可恨的嘴脸,没有人喊冤,没有人感叹,所谓墙倒众人推,不过如此。
她就站在父兄身边,看着父兄屈辱赴死,想要抓住父亲的手,奈何怎得也碰不到,就像彼此之间蔓延着千山万水,这么近,那么远。
唯独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就像是老天惨怜忠良之死,悲叹世人无情,然怎么都洗刷不清那一地的鲜红,赵清婉悲痛欲裂,突然惊醒,枕边湿了大片,不清楚是泪水涟涟还是汗水打湿。
起身倒了杯凉茶,坐在床沿边,她心里回忆着方才的梦境,只觉周身阴冷,忽听到夜间打更声,赵清婉发觉已是五更天,也就不再想着继续入睡,想来也是睡不着的。
她放下杯盏,双臂抱着膝盖,头轻轻搁在膝上,歪着脑袋,神情严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自己心中恐惧。脑海中纠缠着各种前世今生的人设,只把她憋得喘不过气,倒是努力克制不再胡思乱想,仍未静气平心,就这般深深地陷入自己的想象中,直直坐到天亮。
冰柳当心进入就看着自家小姐略带呆滞的神色,不知怎得,从昨日听的四小姐出事到如今,自家小姐的脸上一直就是这般凝重,即使后来四小姐平安归府,已无大碍,小姐仍旧满布愁绪不曾散去。
赵清婉确实担忧自家阿姐,倒也不全是为此忧心,只有她自己知晓,有时人力是无法逆转太多的事情,需的加紧脚步才好,哪怕多有变数,她也会继续挣脱命运的枷锁。
“冰柳,今日你和冰兰同我回女学。”赵清婉一边任由小丫鬟梳妆,一边轻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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