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释放。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必须要醒过来。
她挣扎着,终于醒来,听到耳畔有焦急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起先有些模糊,渐渐地,变得清晰了起来。
是阿弟的声音。
“我阿姐如何了?”
“乔公子勿忧。女君应是过于疲劳所致,好生休息几日,应便能痊愈……”
小乔的眼皮子,动了一下。
原来不过片刻而已啊,梦中的感觉,却是如此的悠长……
“她方才晕倒了!你没看见?”
关心则乱,乔慈提高了音量。
小乔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了,乔慈在旁,正脸红脖子粗地冲着手足无措的军医高声嚷嚷。
“乔公子快看,女君醒了!”
军医擦了擦汗,惊喜地道。
乔慈转头,见小乔果然苏醒了,飞扑过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阿姐你可醒了!你如何了?方才你好好的突然晕厥,吓坏我了……”
小乔感到很是虚弱,定了定神:“我无事,应便如军医所言,只是有些累罢了。我再休息片刻便好,你勿担忧……”
乔慈方稍稍松了口气:“阿姐你好好休息。姐夫亲自追击匈奴,应很快便能回了。”
城围解后,魏劭领军继续北向追击匈奴,乔慈带来的羌兵和雷炎的守军则暂时留驻在原地。
小乔微微一笑,点头。
忽然此刻,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贾偲的声音传了过来:“女君,渔阳来急报,家中出了事!”
……
深夜时分,宗祠起火,朱氏被困在里面烧成重伤,怀里紧紧抱着她丈夫和长子的灵位。下人冒死将她从火海里救出的时候,她的嘴里还在不停念叨:“匈奴人来了!我护家庙!匈奴人来了!我护家庙!”
徐夫人之前病倒,被送往距离近些她也住惯的无终城养病,下人不敢拿这消息去惊扰她,是以送到了小乔这里。
……
时间要回溯到七八日前。
朱氏终于还是忍受不住煎熬,从范阳回到了渔阳的魏家。
乔女那日离开范阳时的神态和说话的语气,令朱氏感到了无比的压力。
她的心里生出了一个念头:乔女能做的事,她更能做。她才是魏家主母,绝不能让乔女比了下去,更不能让徐夫人和儿子轻看了自己。
便是因了这个念头,她竟压下心里的恐惧,冲动之下,以魏家守护者、要和魏家共生死的姿态,踏上了返途。
她回到魏家的时候,渔阳城中关于上谷围城的消息一日坏过一日。
她自是痛恨匈奴的,盼上谷的魏家将士能坚持到她儿子引兵回来的那一刻。
但是很快,当渔阳民众耳口相传,是乔女接替了徐夫人的位置,留在上谷激励军士守城,又是乔女的弟弟引来了羌兵援军,那时候,朱氏惊呆了,再一次地遭到了重重的打击。
她明白,从前儿子便视那个乔女如珠如玉,经此一役,倘若守住了上谷,那么往后,在儿子的心目里,乔女恐怕将把自己挤占的连半寸也容不下了。
她感到绝望、愤怒、痛苦,她彻夜难眠,心底的深处,到了最后,甚至爬出了一个令她自己也感到恐惧的阴暗念头。
她希望上谷城破,渔阳城破,这样乔女的一切心机便都会白费,而自己则能够以魏家守护者的姿态永远地存在儿子的心里,哪怕死了,在儿子那里,从今往后,自己这个母亲的地位也将再不能撼动半分。
朱氏被这样一个念头给深深地攫住了,如同中了魔怔,再也无法自拔。她一遍遍地幻想着渔阳城破,当野兽般的匈奴人冲入城门杀掠,到了那一刻,她将以自己的身躯牢牢守住魏家家庙的大门,让儿子、徐夫人以及所有的魏家军士都看到,她,朱氏,才是那个真正能和魏家同生共死的主母。
那一刻,将是她这辈子最为荣耀光辉的时刻。
她不再感到恐惧,反而越来越狂热地盼望那一刻的到来。她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就在前天,关于上谷守城艰难的消息再次传至渔阳。自匈奴南犯以来,笼罩在渔阳上空的压抑气氛达到了空前的紧张,深夜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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