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借着安抚他,召他进宫时说的话。
刘致靖也被外派到了江淮这一带,越是富庶的地方,贪腐就越严重,皇上自是知道这个。只是这当官的关系网都是层层叠叠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皇上根基未稳,不能妄动,便派两人过来,看看能不能打开一个窟窿,只要打开了这个窟窿,就算补上,也必会有破绽可钻了。
梁珩想了一会儿,便站起了身,回了后衙去,沈蓁蓁正在等他吃饭。
吃过了饭,梁珩又到了文书房,熟悉着江宁县各方面的事务。
江淮是大齐的粮仓,每年都会通过运河往京城长安运送数十万石粮食,江淮有全国最大的粮仓,淮宁仓。各县也都有粮仓,这粮食平日不可动,皆是储存着,防备天灾人祸。
江宁自是也有粮仓的。梁珩翻看着记录每年入库粮量的档案时,突然就想到了方法。
梁珩连忙修书一封,让孙志快马加鞭往州府送去了,并交代他一定要等到州牧答复了再回来。
梁珩焦灼地等了一天,次日下午,孙志才从汴城回来。
梁珩满心希翼地拆开孙志带回来的回信,一看,顿时满脸难掩失望。
只见信上潦草地写着四字:
痴人说梦。
沈蓁蓁明显感觉到梁珩最近的情绪不大对,比以前更爱抱她,总是紧紧地抱着她,也不说话。沈蓁蓁不禁担心,梁珩却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城里的乡绅商户们不知托张安和和王彦邀请过多少次梁珩,准备宴请他,都被梁珩婉拒了。两人见梁珩却是不想去赴那些宴,再有人托他们,他们也找借口推了。
而县城以外,很多地方的百姓都已知道新县令上任了。因为上次梁珩下乡慰问百姓的消息不胫而走,百姓渴求了太久,见过梁珩的人都说终于盼来了好官,有活路了。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梁珩几乎成了活菩萨一样的官老爷。
秋收眨眼就到了,收成果然不好,多半谷粒都是空壳,一挑谷子轻飘飘,挑回家回家一扬,一挑谷子余下的一箩都不足,其余的全是空壳,只能用来喂牛。
百姓们都盼着官府出今年免收粮税的公文,左等右盼,盼来了公文,却是征收粮税的公文。虽说恢复了以前一亩二斗,若是丰收时,可亩产十余斗,自然不算苛税,可今年收成不好,最多一亩能有个四斗,普遍都是二三斗的,这样交上去,家中可能还能余下一些,但按照以前到衙门交粮税的经验,一斗最多能按六升交,这样交下来,还能剩什么?
百姓们一开始有多希望,如今就有多愤怒。
前面三年好不容易才熬过去,想着换个县令来会有不同,结果都是一样的,还要忍受同样的三年,三年之后,也许还会有同样的三年,能不能活到那一个三年都未可知。若是以前一直过的苦日子,江宁的百姓,也许还能再忍耐,可以前江宁明明是富足的,都是这些喝人血的当官的,他们不给百姓活路。
梁珩在县衙中跟张、王两人商量事,并不知道江宁城以外,一个愤怒的漩涡正在迅速成形,只待一片树叶、一粒尘埃飞入,就要刮起惊天飓风。
公告颁布下去,好些天都没有百姓来交粮。
有几个衙役在上任李文伯时就十分蛮横,常被李文伯派出去办其他衙役不忍下狠心办的事。这会见没人来交粮,两衙役见梁珩看着温温良良的样子,可能不狠心催老百姓,想着立功的机会来了,也没跟梁珩打招呼,就下乡催交粮去了。
这天中午,梁珩正在后衙吃饭,就见孙志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神色慌乱,喘着粗气道:“大人!不好了,衙门前面来了好多扛着锄头的百姓,把衙门堵上了,要找您讨说法!您快去看看!”
梁珩丢下碗倏地站起身来,这百姓聚众堵衙门,严重性不言而喻了。
“蓁儿,你就在家中别出去,我去看看。”
梁珩快速丢下一句,连官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孙志往衙门大门跑去。
老远就听到一阵喧闹声,还在衙门里的衙役,全部都聚在衙门门后,大门正紧闭着,上了门栓,众小吏衙役面有慌乱和惧色,别说年轻的衙役没见过这种阵势,就连在衙门待了十几二十年的衙役都没见过。
梁珩一过来,众人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连忙围上来。
“怎么回事?”梁珩绷着脸,问道。
王彦道:“不知道啊,这些百姓突然就扛着锄头来围了衙门,本来也就几十个人,后来人越来越多...”王彦没说完,外面就传来喝骂,“狗官!你们收刮老百姓的血汗,是想把我们往死里逼,我们也不要命了,就要取你狗官的项上人头!”
“对!”
“.......”
梁珩见外面百姓情绪越来越激动,大有要砸门之势,便让人将大门打开。
“大人!外面老百姓情绪正激动着,大人还是避一避,等他们气消了再出来吧!”
“是啊,大人!”
“避什么?是谁将老百姓逼成这样的?老百姓是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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