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依旧去粮仓验粮。
秦褚昨晚上差人送了银后,一直紧张地等着消息。
他早就听说了梁珩廉洁的名声,这银子,梁珩很大可能不会收。
可左等右等,秦褚都没听到驿站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
梁珩这是将银子收下了?秦褚左思右想,既高兴,又有点不可置信。
要知道,江淮这一带,没人不知道梁珩在任三年,没拿过百姓一钱一厘的名声啊!
难道梁珩穷怕了?秦褚思来想去,似乎这个理由最能让自己信服。虽然当官有俸禄,但是这俸禄只够养活一家老小不饿着。想生活得优越点,不可能的。也许梁珩进京后,被京城纸醉金迷的生活迷花了眼?
不管怎样,次日秦褚大清早就在粮仓处侯着了。一见梁珩他们来,殷勤地上前打招呼。
梁珩态度没多少变化,依然有礼而客气。
秦褚见梁珩没有什么异色,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提着的脑袋,算是落回了脖子上。
后面三十个仓,多半没有了泥。但底下的粮食都已发霉,腐烂得不能再吃了。
不仅秦褚心惊胆战,他后面的粮官,腿软得早已走不了路。
梁珩面色依旧严肃,不置多词,只让后面的御史,如实记下。
秦褚本来还稍稍安了心,见梁珩并没有收手的意思,还让御史如实记下。又有点摸不清这梁御史的意思了。
难道是嫌银子少?借着验粮敲打敲打他?亦或是,手底下御史都看着,不能替他掩护得太明显?
是了,这些御史也是需要银子封口的。
是夜,梁珩又收到了一个箱子。
比前面那个更大,里面也塞满了银票,足有数万两。
梁珩依然叫来了同行御史,登记在册后,就不动声色了。
次日,秦褚满怀希望地送走了梁珩一行人。
临梁珩上船前,秦褚凑到梁珩跟前,轻声问了句,“梁大人,这粮仓的事?”
梁珩冷冷笑了笑,“秦大人好自为之。”说完不再理会秦褚,转身上船去了。
留下秦褚在原地琢磨了良久梁珩话间的意思。
梁珩意思很简单,秦褚你完了。
可是秦褚想了半晌,强行说服了自己,安心回府了。
下一州是邙州,兴邙仓。
一天后,梁珩等人到达了邙州。
邙州州牧李肃,原先是工部侍郎,后因犯了错,才被贬到邙州做了州牧。
李肃被贬至邙州不过一年。
李肃得到消息后,也立马命人检查了粮仓。没想到粮仓真的有问题,窖底垫了几层木头,一窖粮食不过半数。
粮食入仓之前都会晒干,所以一旦入仓,五年一换。李肃当时上任时,也开仓验了粮,他没想到前面的州牧竟然敢在粮仓这种要杀头的事上动手脚。每年都会有御史下江宁来巡查,从没传出过江淮粮仓有异的消息,所以李肃见粮仓是满的,根本就没多想。
而这会儿再发现,似乎已经晚了。临到核查之前才说自己不知道粮仓有问题,谁会相信呢。就算相信,失职这一责,怎么都跑不了。
邙州通判王厢见李肃着急上火,跟他建议道:“李大人,何不将这窟窿补上,这样你我都无虞矣。”
李肃急问道:“这窟窿何止十万石?如何能补?”
王厢凑到李肃跟前,耳语了一番。
李肃瞪大眼睛,看向王厢,王厢冲他点了点头。
梁珩等人在隔日清晨抵达了邙州码头。
通判王厢一早就带了人出城来迎接众人。本来王厢想请李肃跟着他一起来,李肃却说什么也不来。王厢作为邙州的二把手,迎接御史的事李肃不肯做,只好他自己来了。
李肃本来想阻止王厢,奈何王厢虽然名义上是他的下属,在朝中的后台比他硬多了,他管不了。
照以前,李肃肯定不会考虑这些,奈何他已经受过了教训,学乖了一点。
梁珩等人一下船,就见一个身穿绿袍的官员迎了上来,朝众人拱手问道:“请问可是御史大人们?”
梁珩走在前面,没接话,后面一御史道:“正是!”
王厢笑了笑:“众位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李州牧已经在聚仙楼定下了席面,给众位御史大人们接风洗尘。”
梁珩不禁皱了皱眉,道:“我等自水路而来,并未沾上风尘,接风洗尘就不必了。还要麻烦这位大人指个去驿站的道。”
王厢见梁珩虽然面容极为年轻,却又走在最前面,想来是那个前两年很是出了一番风头的梁珩没错了。
王厢只是客气一说,见梁珩果然拒绝,也不多说,指着旁边停着的一列马车道:“下官已经为诸位御史大人们备下了马车,请御史大人们上车,送大人们去驿站。”
这坐车倒是无碍,梁珩道了谢,领着御史们坐上了马车。卫兵们就只能走路过去了。
很快就到了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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