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猛,“小杏!”
习齐室内有人叫唤的声音,有个人影擦过习齐的肩,差点把他撞倒在地上。习齐才发现是杏学姊,她好像在哭,但他还来不及说什么,杏学姊就哭着跑了出去。
习齐往室内看了一眼,女王坐在观席的长椅上支着下巴,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习齐!”纪学长第一个看见他,他从舞台线内走出来迎向他:“你总算来了,虞老师,习齐来了。”纪学长转向女王。习齐看见女王朝他瞥了一眼,让他冷汗直冒:“你错过了暖身,给我先去绕活动中心跑三圈。”
女王冷冰冰地说。其他学长姊都坐在镜子前,那个紫头发的学长,习齐昨天才知道他叫何耀,和其他人一起看着跑掉的杏学姊:“哎呀呀,第一天就被女王骂哭,我就说嘛,小杏还太嫩了。”说着哼笑了起来。纪学长插口说:“杏为了knob的事,现在很难过。阿耀,你少说风凉话。”
“干什么啊,又不是死她老公。knob活着的时候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阿耀嗤地笑了一声。堇学姊坐在排练室一角看剧本,闻言抬起头来:“留点口德何耀,杏至少还是你前女友。”
“床上技巧倒还不错,舞台功夫就差远了。”阿耀说着还淫秽地笑了。
习齐实在无法习惯这里的空气,行了个礼就打算出去。转头却发现排练室角落还有个人,不禁吓了一大跳。
那个人一直抱臂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眼睛盯着排练室中央的一静一动。
习齐认出那是罐子学长,但是他和昨天的样子完全不同,习齐几乎要以为自己认错,他那一头及肩的乱发全剪了干净,只留下看起来相当精神的短发。
胡渣也全刮干净了,换穿了干净的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和昨天那个颓废又嗑药的男人完全判若两人。
他穿着红色的衬衫,衬衫还设计得很艺术,上面有火焰一般的白色条纹,旁边还有像是油漆泼上去的绿色字迹,写着“ ch!”。光是站在那里,整个排练室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
“学长……”
习齐忍不住叫了一声。但罐子像是根本没听到似的,连视线都没有移动半点。
“不要管林杏,从刚刚那个地方,堇,你自己演一次给我看。”
女王冷冰冰地说着。堇于是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把剧本往地上一扔,脱掉了保暖用的运动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韵律服。
依习齐对剧本的印象,杏学姊和堇学姊演得是一只精神分裂的猫。tim和ivy在城市垃圾场的纸箱居住时,旁边就住着这只母猫。他们彼此是邻居。
这只母猫会说人话,专长是唱歌和跳舞,还有谋杀养过她的主人。但是她一直觉得自己其实是两只猫,睡觉的时候也好、觅食的时候也好、高兴起来唱歌跳舞的时候也好,或者和ivy他们偶尔聊天的时候也是,都会以两个人的模式进行。
母猫的两个人格分别由杏和堇演出,她们在舞台上的动作几乎同步,只有台词是分开的,是难度非常高的双人表演。
就习齐看过剧本的记忆,最精彩的部份应该是母猫的人格被人用剪刀强行剪开,陷入自己到底是几只猫的混乱中,忽而两角、忽而分饰三角,化成各种不同的人格自言自语。最后死在tim的身边时,才发觉自己始终是孤零零的一只猫。
堇学姊重盘了一下头发,习齐看见她深吸了口气,走进了舞台基准线里。
“你问我是谁吗?”
习齐吓了一跳,那台词是ivy和两只猫初次见面时,母猫自我介绍的场景。但令他震惊的不是台词,而是堇学姊的动作。
彷佛和刚才倒在旁边说风凉话的女人是两个人格,习齐看见她巧妙地弯起身躯,像猫一样四肢着地,弓立在舞台上,然后踏着缓慢而轻巧的步伐,在舞台中央兜起圈子,锐利的眼睛逐一扫视着舞台下的观众。包括女王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你这问题问错了两个方向:第一,在我们这个小小王国里,没人知道自己是谁。 我也是,那边那个丢了很久的大时钟也是,头顶这盏摇摇晃晃的路灯也一样,啊哈,说不定连照看这儿的上帝,也记不得自己是谁了呢!”
堇学姊忽然从地上挺直了身,动作优美的宛如流水,她做出彷佛靠在什么东西上的样子,习齐猜想那之后应该会有道具。
但是即使靠的是空气,他却彷佛当真见到一只母猫,佣懒地靠在废弃的水管上头,甩动着尾巴,还打了个呵欠,“第三,咦?你说我忘了第二吗?数字的顺序从来是资本主义的把戏,你是人类所以不懂,我们是猫,所以向来不服从。第十二,要问我们姊妹俩是谁,还得付出点代价,至少是几个金库的密码,或是几台法拉利的跑车,呀,不过若你是个主教的话,只要分我一点儿教堂股份,还有你祈祷室夜里专用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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