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皇后眼底陡然呈现恨意,还想说什么,蓦然,听得正钦殿内哭喊成一团,下一刻,丧钟响彻九宵。皇后一个踉跄,只觉全身眩晕不止,跌撞地朝殿内奔去,口里大喊:“不,皇上——”
离根似并未受那丧钟与殿内哭喊声影响,只平静的转身,一步一步出了园子,朝皇宫正北方面而去,那里的尽头是白花林。
天空下起了雪,老人说雪是云的泪,是对人世的怜悯,是来洗涤尘世一切的纷繁杂乱,是来洗尽人心一切丑陋污垢,还给世间洁白。
离根站在白花林前,伸手接着雪花,只是雪花过薄,一落入掌便化为水,她只得仰起头,雪花落在脸上,凉凉的,雪花落入衣襟,冰冰的,细细品味良久,她才低头望着这片白花林,怔视着。就在这里,皇上遇见了那个小宫女,从此,缘结下,直至生命终结。她不明白,情怎能在人心里藏这么久?既然得不到,为什么不放弃了呢?是不舍吧,不舍得放弃,爱过的美好,付出的美好,拥有的美好,回忆的美好都让人舍不得放弃,就算人已离去,记忆却在,爱过,恨过,随着时光流逝,恨变淡,爱依然存在,哎,她不也这般吗?如果,如果时光能倒流该多好,呵呵,倒流?是呀,她真想时光倒流,那样她就能阻止他们的相遇,相知,相爱。
第五卷 第四十章 方式
“娘。”不知何时,应荣站在了她身后,担忧的望着她。
“你怎么到这来了?”离根转身。
母亲的面容还是那般温和无波,只是有了疲惫以及无力,深深的疲惫与无力,原本如星星般明亮的眸子里也只剩灰白,应荣心底担忧与心疼,母亲对父皇的心意他一直明白,从小就明白,父皇对母亲的重要,他岂会不知,现在,父皇驾崩了,母亲一人定无法承受吧,想到这儿,应荣道:“儿子一直命人跟在娘身后。”顿了顿,又道:“娘,回正钦殿吧,皇后说父皇立了遗诏,要当众宣读。”
遗诏?离根猛然睁大了眼,死寂的心因这二个字居然跳动了下,是啊,她怎么忘了,遗诏,皇上给皇后留了遗诏。
“娘,怎么了?”
“荣儿,娘问你。”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直视着儿子担忧的眼神,离根望着他半响,才下定了决心,皇上虽然去了,可现在,她还要为儿子做点什么,将失落深埋强打起精神,离根道:“孩子,你相信娘吗?”
“自然,娘亲是这个世上儿子最信任的人。”
“好,荣儿,你记住娘现在所说的话,有福你可以独享,但有难娘绝对会与你一起扛,不管你做了什么,娘都会站在你面前保护你,告诉娘,你可有争储夺位之心?”
离根话音刚落,应荣身子似被雷电惊蛰,许久过去,才听到他道:“有。”
皇上说对了,离根心一沉,面色苍白。
“娘?”应荣忙扶住母亲几欲昏厥的身子。
“什么时候开始的?荣儿,你是在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野心,嗯?”推开儿子,离根以近乎陌生的目光望着他,已然有心理准备,然而,她的儿子,她突然感到生份。
“娘,那个位置是儿子从小的目标,为了它,儿子可以放弃所有。”母亲既已知道他的野心,他自不再隐埋,应荣沉声道:“自懂事起,我便为此努力着。”
离根摇摇头,全身虚脱无力,推开儿子的扶持,一步步向正钦殿走去,她一手养大的儿子,倾尽了她所有的关爱,最终却以这样的方式报答她,‘那个位置是儿子从小的目标,为了它,儿子可以放弃所有。’放弃所有?是什么时候开始儿子的性子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她却不知道,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儿子是一个说出必做到的人,这份野心即是他懂事起便一直在追逐的目标,要说服他是不可能的,就算她说服得了儿子,以皇后的性子也定饶不了荣儿。离根突觉心力俱焚,却又不得不停下步子转身望他。
“娘?”应荣走近她。
“荣儿,娘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现在,娘求你件事。”
“娘,您说吧,只要儿子能做到。”
“答应娘,不要伤害太子与诸皇子们,太子从小待你如亲兄弟,对娘更是尊敬,别伤他性命。”深思过后,这是离根仅能想到的。
应荣沉默。
一阵风吹过,将二人发上,肩上薄雪吹落。
“儿子答应你。”
离根怔怔的望着儿子英俊的面庞半晌,幽幽一笑,如小时候那般慈爱看他,细细打量他全身,她的儿子俊逸,斯文,也深沉,冷漠,长得多好看,多让女子欢心,更是她的骄傲。
“娘?”应荣被离根看得有些不自在。
“荣儿,娘许久没抱你了,小时候,你的身子软扑扑的,是娘的最爱呀,现在长大了,娘想抱抱你又怕被人看到笑话。”
“娘想抱孩儿就抱,若有人敢说闲话,儿子绝饶不过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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