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师慧欲强挣病体去萧家吊唁,方云奇怕萧劲锋的态度会再次伤害母亲,便拚命将母亲劝住了,说就在家向萧家的方向烧些纸钱也是一样的。
儿子虽没明说,师慧心中其实也跟明镜似的,她知道定是因萧劲锋夜取桑枝不得,萧家记恨了她们母子。
师慧去不得萧家,只好让儿子去镇上买回些纸钱童马,在方云奇搀扶下,到屋外地角向着萧家的方向烧送。
看着那跳动的火苗,师慧心中叹道:“唉,看来这萧劲锋与奇儿真是一对前世冤家,遇在今生哦,偏生现在又同在一所学校,真不知将来还会生出什么样的事来!”
她命方云奇跪在火堆前,自己也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声。
方云奇也听不清母亲都念些什么,但见她神情庄重冷肃,也不敢动问,只得默默地跪陪在母亲身旁。
转眼方云奇的假期已尽,好在母亲伤情已见大好,便只得洒泪辞别母亲,昼夜兼程赶回了杭州警官学校。
在回校的第二周,方云奇在校园里见到萧劲锋,便上前恭敬地叫了一声:“萧教官!”
萧劲锋面目消瘦,神情显得疲惫,双眼也有些发呆,好似还未从丧母的悲痛中缓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方云奇,没有说话。
方云奇感到自己与萧劲锋之间已无往日之亲近随和,好象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便干脆只是敬了一个礼,就走了开去。
天气逐渐转冷,年关将近,也快到警官学校的学生们所盼望的寒假之期了,同学们都在上课之余,请假出校门进杭州城去给家乡的亲朋好友采购礼物。
方云奇也不例外,除按紫竹庵众师姐所列单子全部采买齐整外,还特意给母亲和师父备置了好礼。
又精心挑选了两样东西,托人带到南京送给爹和爷爷李茂全。
赵珍怡的礼物也选好,邮寄出去了。
办完上述诸事,方云奇在杭州可说是就基本没别的事了,就等学期结束,考试完毕便回玉灵山过年。
这天,方云奇正在宿舍里与同学们讨论军事课程,萧劲锋提着两瓶酒和一包熟肉,走了进来。
大家纷纷起立,给萧教官敬礼。
萧劲锋让大家不必多礼,将手中什物放在桌上,对众人说有要事跟方云奇同学谈。
同学们领会,全部离了宿舍,去别处找耍事,空荡荡的宿舍里便只剩下萧劲锋与方云奇了。
萧劲锋走过去关上宿舍的门,请方云奇在桌旁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打开酒和那包熟肉,道:“你知道我今天的来意吗?”
这几个月来,萧劲锋看到方云奇都是冷若冰霜,今天却突然携酒肉造访他的宿舍,方云奇虽心中奇怪,但也非常感动,便道:“萧大哥,上次那件事真是对不住,我不有意的。”
萧劲锋摇摇头,将酒倒在两个瓷缸中,递一缸给方云奇,一缸自己端了,道:“那是天意,从今往后休要再提了。你母亲的伤好了吗,其实我也对不起你,一时情急踢伤了你母亲。”
方云奇道:“前日接到母亲来信,已基本痊愈。萧大哥,你也不用自责,你也是无心之失嘛。”
萧劲锋用手中瓷缸与方云奇的瓷缸响亮地碰了一下,道:“我今天前来就是想与你冰释前嫌,不知你能原谅我吗?若能,我们便干了这缸中之酒!”
看着满满一缸黄白之物,方云奇心头有些发虚,神情也犹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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