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听了半天,低头,摸着脑门,说:“记室大人您属哪一类?”
没等王从容说话,狄帆起身,施礼,说:“是我等怠慢先生了,请先生上座。”一会儿的功夫,就上了茶。
王从容坐定,故意说:“我呢,是南平高世子飞鸽传书点名道姓派来的,说是有位姓狄的人请史官去老城说书。因为都是站着说的,所以就让我这铁腰杆子来了。”狄帆是听出来了,一位小小的史官竟然这样称呼本国的继位之人。此人要么不想活了;要么是有本事,毫无忌惮;更可能是有才之士不屑在南平当值。想到这里,狄帆会心一笑。
王从容接着说:“我南平国高世子也说了,我国是小国,千万别怠慢了狄少侠等人,礼数一定要周全。无论如何,今日必须赶到,哪怕省下进餐的时间。”
大家都听出来了,都显得有些歉意,王从容也流露出可爱的笑脸。狄帆起身,再施礼,说:“是我等怠慢了,望先生恕罪。还盼先生不要再往下说了,不然我们兄弟都没脸待在老城了。”众人亦起身,说了些歉意的话。
王从容肃然起敬,有些心心相惜的感觉,但毕竟是初次见面,自己在官场里打滚多年,欲起身时又坐了回去,也没多说一句话,倒是肚子发出不小的声响。众人汗颜,随后狄帆对钱万贯贴耳如此这般吩咐,又对小六子、张顺子吩咐了些事。三人有些吃惊,面面相觑。狄帆自然拿得定主意,便叫三人不必迟疑,即刻去办。
因方玉静在钟玉雪的厢房,侯玉端也去问候。狄帆和何师我自然是先去何贵生那里问安。因何贵生没多说话,二人便出了房门,径直往钟玉雪的厢房走去。五人寒暄闲聊不一会,方玉静、侯玉端、何师我都借故出去,单留狄帆和钟玉雪在厢房。二人好不容易有了单独在一起的时间,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一时也忘了时候。
钱万贯等其他兄弟领着王从容出了何中堂,直往迎宾楼赶去。不多时,众人都到了迎宾楼,袁漾早早就望见了,忙来搭话。钱万贯装作嗓门很大的样子,让袁漾腾出个安静的厢房,上满满一桌好酒好菜。钱万贯借故说要好好与袁漾算算账,其余兄弟摇头大笑,便先去厢房了。待众兄弟去了厢房,当钱万贯四周张望时,袁漾乘着间隙,拉着他去了僻静之所,问道:“老口子,你们那位大哥怎么说?”原来钱万贯和袁漾才是姘头来的,因为五代及宋朝对这样的事情都是管制极严的,遂他们也就只有暗地里进行。
钱万贯有些为难,说:“咱大哥早就吩咐了,这正在查的案子,都不能往外说出去的,我当时是点头的。”
钱万贯一说完,就搂起袁漾的腰来。可惜啊,这回袁漾可没卖他的帐,顺手挡了,还拎起他的耳朵来,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好你个死胖子!说了半天话,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还只当我是外人。我袁漾虽说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是也是清白之人,真是瞎了眼了,认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话音刚落,那袁漾拎耳朵的手劲又加大了许些,简直要了钱万贯的老命。钱万贯忙求饶,一个劲道歉,连“祖宗”之类的称呼都说出来了。终究的,袁漾还是舍不得,心一软,就松手了。钱万贯已是拉长了红脸,声音稍微大了点,边揉着耳朵边说:“夫人诶,我错了,我都说我错了,还使劲一直拎着,老命都没了一半,真是有钱也买不来一对铁耳朵!”
袁漾顿时破涕而笑,靠近说:“人家是在乎你啊,还疼不疼?我来帮你揉揉。”再有几句话,二人便亲密起来。钱万贯就将所知道的高氏案件之事都对袁漾说了,一时间还卿卿我我起来。待要出去时,二人听得外面一声动静,是笑声。钱万贯探出头来时,已不见任何踪影。二人心下疑惑,也不多提,毕竟二人之事还没第三人知道。钱万贯立马往众兄弟摆宴席的厢房去了,袁漾也忙叫人上菜,自己也跟着去招呼去了。
且不说众人如何开怀畅饮,袁漾如何劝酒,王从容如何被灌得酩酊大醉,甚是投缘。而钱万贯和袁漾听到的笑声,却是张顺子发出的。过了一会,众人自然酒足饭饱,各自散去。留钱万贯和张顺子照料王从容去休息,住处恰好就是后院二楼的天末号房,正是小高赖子死亡的那间。这便是狄帆吩咐钱万贯办的事情。待安排停当,不说钱万贯如何去幽会袁漾,如何陶冶情操。且说张顺子一直后院房顶,到了子时才悄然回到天末号房。此时,被灌得大醉的王从容早已熟睡。张顺子走近床边,随手抽出一根席子的梗,不时得在王从容的耳朵和鼻子旁摆弄,真叫一个小人得志!
不一会儿,王从容便醒了过来,见张顺子就在身旁,很是惊讶,慌忙爬将起来,问道:“顺子兄弟为何在此啊?”
张顺子故作玄虚,一本正经得说道:“铁杆有所不知啊,近日来老城的人特别多,一时间住房成了问题,故将你安排在此处,不知是否满意呀?”
王从容被问得摸不着头脑,疑惑着说:“众兄弟如此款待,很周全,又很随和。大家很是投缘,自然逍遥自在。不知顺子兄弟说的这厢房有何不妥?”
张顺子起身,施礼,带着严肃的神情,说:“铁杆有所不知,此乃天末号房,本是前两日,你那南平国的小高赖子就死在这里。听说,人死了,要是有冤情没申,他的英魂是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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