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今日不再是算命打扮,一扫落拓江湖的颓废。神态间已是那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洪门军师。
?“我不是来选军师的,来是想劝你不要再********想着那反清复明的什么复国大业。几百年来洪门兄弟前赴后继,你杀了一个又杀一个皇帝,可有什么改变?除了死了很多无辜性命。”谭嗣同对陈近南施礼问候,说话却直截了当。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们今天不讨论这个问题。”陈近南打断谭嗣同。
?“自从少舵主撂挑子以后,我一直挑着洪门这副重担,已经几十年了。从董海川兄弟死后,我也已经是心如死灰,只想早点卸下这份责任。这些年劳烦王兄弟你独守台湾,辛苦你了。”陈近南今日心力俱疲的神情,完全没有以往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从容。这让谭嗣同感到诧异。
?有人送来茶水,陈近南给每人倒上杯茶,继续说道:“三天后我们召开洪门大会,这次一定要选出新的领导人,三十六路山头首领都会齐聚,到时大家公选出一个大家拥戴的总舵主,再选军师。以后新的领导人怎么带领洪门,我就不管了。所以我现在不和谭公子讨论你的想法。你若做了军师,把洪门变成你的强国会,那也是你这代陈近南自己的筹谋决断。再与我无关。不过再不能任由洪门如此一盘散沙下去,都沦落成一些打家劫舍,为乱乡里的黑道绿林。作为内八堂的当家人,王兄弟你以后还得多费心。”
?“不管谁做舵主,我王五都会尽心尽力辅助他。只是军师也不能放手不管啊。”王五回答。
?“那日在荆州城,与谭公子一席谈话,我也是感慨良多。我陈近南机关算尽,耗尽一生心血,可除了白白牺牲了许多兄弟的性命,确实并没有做成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我这军师是失败的。”陈近南颓然说道,“如今让年轻人来试试他们的想法,未尝不是好事。”
?“那军师心中可有了属意的人选?”王五问道。
?“军师自然是他了。”陈近南微笑望着谭嗣同,“舵主一职我斟酌了许久,三合会里一个叫孙文的广东人很有想法胆识,他最近在南方风头已经盖过了赖忠,很得人心,那边的兄弟都服他。关键是这个年轻人和谭公子一样,很有头脑,他提出的恢复民权,主张民主,民族自立,这些思想都很有蛊惑力。与洪门宗旨也不相悖。我想推他上位。”
?“你这是要把担子完全交给年轻人呀。”
?“少年强则中国强,少年独立则国家独立。这也是一个广东年轻人叫梁启超的说的。我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这广东最早接触西洋,得以开民智之先风。近年确实出了不少人物。也许国家的命运,就将由他们开始改变吧。我们老了,思想僵化。改朝换代的事干了几百年,还是没有成功,那南海的康有为说历代改朝换代,也不过是改了一个私家之姓。想想不无道理。干脆让他们去折腾吧,也许会走出一条不同的路子出来。”陈近南笑着对谭嗣同说,眼中满是殷切。
?谭嗣同却是没有料到陈近南竟然知道许多这些新潮思想。还如此器重那个孙文。记得那日与孙文见面,自己对他的见识胆略也是极为佩服,此人确实也说过自己是洪门兄弟。不想他在帮会里也已经声名鹊起。心想此人确实是人中龙凤,做了洪门的舵主兴许真能干出大事。便也同意陈近南的意见:“这个孙文晚辈见过,思维敏捷,行事果断,是个做领导人的人才。我赞成他做洪门舵主。”
?想想自己遇见的洪门兄弟,都是些重义气的好汉子,可要说选一个能问鼎江山,安邦定国的人物,真的还想不出来。偏偏洪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依然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确实需要一个有远大理想,有手腕能力的人来领导。这孙文年纪虽轻,却胸怀大志,目光远大,如果他能整合洪门,将来只怕真的可以问鼎中原也未尝不是可能。但此人思想激进,谭嗣同还是隐隐担心他将来闹得国家一发不可收拾。可一时再也想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只是自己更不能做军师了,有了自己的强国会独立于洪门,这也许还可以平衡一下他孙文的激进莽撞。谭嗣同暗自思忖,已有了定夺。
?袁成此时赶过来进屋,说街上多了许多不明身份的来客,这些人不明洪门暗号,却刻意隐瞒身份,其中还有许多女人。只怕来者不善,又不知道是何来路,问陈近南如何处理。
?“不要惊动了他们,只慢慢打探就是,女眷可以要红灯照的姐妹去查探一下。我洪门有上千帮众在此,不怕他们掀起什么波浪。”陈近南淡定回应。
?“我也去看看。”谭嗣同想和林黑儿说说话,借机起身。
?随袁成出来回到红花亭。他交代了陈近南的命令,早有人立即去了。林黑儿也叫来几个女随从便要出去。谭嗣同赶紧跟上。
?“闰姑娘好吗?”见谭嗣同跟了过来,林黑儿不咸不淡问道。
?“她很好。”说了这句谭嗣同不知道如何搭话。只是讪讪跟着林黑儿后面。
?林黑儿噗呲一笑,“你不在家陪着新娘子,巴巴跑到风陵渡来跟着我干嘛。”言语里轻描淡写。并无怨恨之意。
?见林黑儿没有恼怒,谭嗣同放心了许多,便放松起来,腆着脸说:“知道姐姐要来,我自然要来看望你。”开完玩笑,彼此都没了尴尬。
?行军打仗,安邦定国自己都已经游刃有余,可面对男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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