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妈妈担忧的是有道理的。
“可是我要是继续在病房里面待着,我的病历里恐怕就要多一种精神疾病了,生病真的很痛苦,可是我却不敢说,因为妈妈比我更加痛苦,我要是说了,她就坚持不下去了。”
按理说,一般人听到这些话,或多或少都会说几句安慰的话,就算是他们也知道那些安慰的话用贬义词来说,大多可以用站着说话不腰疼来解释。
其实缪以秋从第一句话没有被理会的时候就做好了被无视的准备,她的这些话无人述说,只能倾诉给身边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因为再憋下去,她会疯掉的。
原修的视线如刚才一样放在面前花坛里开的鲜活的波斯菊上,半响后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些花开的好看吗?”
听到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好看。”
两人开始安静的看花,直到快离开的时候,缪以秋才再度说话,她这个问题其实是有些失礼的,但她还是问了:“哥哥,你生病了,觉得痛苦吗?”
这个叫不出名字的小哥哥面色苍白,比她好不了多少,眉目间却很平和,听了这个问题看向她,平淡的回道:“很痛苦。”他这样毫无波澜的说出来,任谁都会怀疑其中的真实性,但是缪以秋不,她已经深刻的认识到,医院是能够让你同时见到天使和魔鬼的地方。
“那你还会继续坚持吗?”
原修抬头看她,缪以秋这时才真正看清了他的脸,心里顿时就觉得,这个哥哥这么好看,只可惜不能走路。她想到这里就是一怔,她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别人会不会这么想她:这个小姑娘真懂事,只可惜经历了这样的事,后半辈子都毁了。
这次原修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可是他很久才回道:“会的。”
缪以秋同样对他报以微笑:“我也会的,虽然这很不容易。”
“哥哥我该回去了,很高兴认识你。”过了几分钟,缪以秋站了起来,告别后转身往花园里小道的尽头跑去,那里有一个面容温和的女士正在等着她。
原修只见小姑娘扑到那位女士怀里,两人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头,正在说些什么。女士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不一会儿,就牵着小姑娘的手离开了。一阵轻风吹来,原修捂着嘴开始不住的咳嗽,那声音压抑在喉腔,可光光听着,就让人觉得痛苦万分。不过很快就有一直在不远处等候着的人出现在他身后,推着他往道路的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
第8章
“妈妈,我明天还能到花园里坐坐吗?”回病房的路上,缪以秋牵着季岚的手,抬头问。
季岚回道:“如果明天天气好的话就可以。”她想了想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刚刚以秋跟那个大哥哥说什么了?”
缪以秋没有回答,反而认真道,声音还带着孩童特有的柔软:“他不是大哥哥,他是小哥哥,他的年纪看上去比徐浩然哥哥年轻很多。”
季岚的脸色顿时变得很怪异,她开口纠正:“你应该叫徐浩然徐叔叔,不能叫他哥哥。”
缪以秋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怜悯,是对着不在眼前徐浩然的怜悯:“可是妈妈你要知道,很多人是不敢面对现实的,特别是年纪大的。”
季岚语塞,居然说不出一句反驳话来。
而此刻k市缉毒大队,毫无所觉正扑在办公桌上写材料的徐浩然猛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着面前才写了两行的入党心得崩溃的一头磕在桌子上:“一个季度一篇,我现在要补四个季度,除此之外还有两篇行动报告要写,明天一早还有个会议记录,我当初学的也不是文科啊,现在居然要我文武双全。”
坐在他对面正在一字一字敲击着键盘,编辑月度简报的王盼盼用眼睛斜着他道:“说的多新鲜哪,咱们局里除了局办的哪个是学文科的,还有,别侮辱文武双全这个词了,明明是文不成,武不就。”
她这一开口,徐浩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歪点子,眼睛亮了亮,站了起来几步绕到王盼盼身边,谄媚道:“盼盼,商量一个事呗?”
王盼盼拉着凳子往边上移了几步,与徐浩然拉开了距离,声音里带着对他深深的嫌弃,断然道:“免谈。”
徐浩然被她噎了一下:“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说免谈,咱们的革命情谊呢?”
王盼盼转头对着他扯了扯嘴角又很快的收敛起来:“只要你不让我帮你写心得、报告、会议记录,革命情谊就还在。”
徐浩然:“……”
恰在这时,缪裘卓大步踏了进来,拍了两下手掌道:“大队所有成员,小会议室开会。”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准备开会,而缪裘卓说完后已经一马当先走了出去。
看着缪裘卓的背影,徐浩然摸着下巴对着王盼盼道:“我怎么觉得,咱们副队这段时间不太对劲啊,之前以秋刚出事的时候局里给他批了短假不休也就算了,毕竟人还没抓到,心里堵着火气。可是现在主犯和从犯都落网了,可我怎么感觉他比以前更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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