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站在黑色的湖水上,就像站在一面透明的黑色镜子上一样,面前就是咕咕冒出血水的阴阳孔洞的一端;那些二龙山游客和动物祭品,都站在红色的,面前是冒出黑水和怪物碎尸的阴阳孔洞的另一端。
不管是那一方,面前深不可测的孔洞里都隐隐约约转动着就像牙齿,或者绞肉机一样的可怕机械物体,发出嗤嗤的巨响,喷着白色的水蒸气,就像一台巨型绞肉机一样,正在等着我们自动投身进去,然后一起粉身碎骨!
两色湖水不断向那两个阴阳孔洞里旋转下去,然后在另一面又翻腾出来。
一切就像一个椭圆的阴阳轮盘一样,不停地旋转、吞噬,然后让阴阳两界相互交汇和相互融合。
我惊恐地看见,那些蒙面游客和红色水里的人,突然被一个大浪打翻,然后又被漩涡卷走,库通通地全部掉进了那个阴阳洞里。
我没有注意,自己也被黑水忽然卷走,连同二顺子、球蛋和王村长等一干死尸,和着那些五毒怪物,一起掉进了那个阴阳洞里。
我们就在这个啥也看不见的洞子里翻腾着向前,然后与那些被将要粉碎的人类成员擦肩而过,向相反的方向飘去,最后被搅碎和捣烂,然后和在血水里,从另一个端口被高高喷出来!
……
我们就这样被这个阴阳孔洞搅来搅去,忽是人形,忽是鬼魅,在阴阳两界来回变换。
正在大家都彻底绝望的时候,有一张无边无际的嘴,就像赖蛤蟆的嘴一样的嘴,突然将整个小山包和两色阴阳湖都含在口里。
那张嘴,忽然轻轻吐出一口气,将笼罩在人祭台的烟雾一口吹散,天空立刻明亮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停止了这场轮盘游戏。
我最后留下的记忆就是:那张嘴忽然一闭,我连同所有的一切,包括二龙山人祭台,都就整体消失不见了。
一阵大风吹过,我突然清醒了过来,发现笼罩在我们四周的浓雾全然散尽,太阳也重新出现。
我立刻感觉自己的躯干有些变动,低头一看,之前所有的伤痕都全部平复,我的一条胳膊和半个身子都恢复原状,肚子也完好如初,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我再看周围的那些尸体,也都突然之间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变成了以前生龙活虎的一个个村民和市民。
我既高兴又吃惊,急忙问站在身旁的二顺子说:“这到底是怎么啦?我们前面怎么变成了那般恐怖的模样?”
二顺子一点也不吃惊,问我道:“你看见人祭台周围的那些烟雾了吗?”
我说道:“看见了,之前很多,现在就一点也没有了。”
他说:“你可知道南方有一种剧毒烟雾叫做瘴气的?”
我回答道:“知道知道,就是诸葛亮七擒蛮王孟获时碰到的那种烟瘴,是吗?”
二顺子点点头,说道:“贵州和云南的那种烟瘴浓度大,毒性强,可以致人死命。但二龙山的瘴气浓度小,但可以致幻,这就是我们这里的一大奇观。”
我急忙说道:“那刚才我看见的一切,难道是自己的幻觉所致?!”
“是的,包括那个小山包,以及那些夜歌子和后来的阴阳湖和蛤蟆嘴,其实都是烟瘴致幻的结果。”
我简直难以相信。
二顺子又说:“我们每次到人祭台来,都有不同的恐怖场景,而且每次幻觉场面都不一样,这恐怕都是湖面烟雾捣的鬼。”
“那有没有科学家将二龙山的这种现象解释解释?”我问道。
“目前谁都不能说明这种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世界各地的游客就喜欢冒险到这里来,都想体会一下这种奇怪的幻觉效应。”
“不过,”二顺子又补充道:“这烟瘴吸的多了,也会上瘾,会有后遗症的。”
……
我瞠目结舌,然后带着万千疑问,这才回头环视了整个真是的人祭台一番,发现我们其实就身处在一个湖心小岛岛上,岛上有一个一点也不起眼的,古老的祭祀土堆矗立在岛中央。
围绕着这个湖心岛,周围环绕的其实是一个高山湖泊而已,湖泊上现在没有烟雾缭绕,湖水清澈透明但深不可测。
人祭台就在湖中央的孤岛上,周围被森森古柏团团围定,台中央放有一面大鼓。
二顺子告诉我,那就是川东赫赫有名的人皮王!
这面大鼓直径有十五米左右,十几个人都合围不住,高约两米,打鼓的人要站在一个个大梯子上,用三十六根人腿骨一齐锤击鼓面,这面人皮王才能发出足以冲击天庭的声音。
鼓面让人不敢直视,一个个人的模样跃然在上。那都是一张张完整的人皮,然后相互缝制在一起。
二顺子告诉我,这张人皮王总计用了108个土匪头目的皮才做成,工匠们耗时足足三年才完成。
而且,每当阴雨天或者月圆之夜,人们总是能听见这张巨鼓里有几百人在同声哭泣和惨烈的叫唤着。
只有在祭祀之日,或者除夕之夜,二龙山旅游区才会抬出这张恐怖人皮王,敲打一番,声音震动的整个兰宁县城都不得宁静。
世界各地的游客络绎不绝,都是慕名而来,打算看一看这面奇怪的人皮王,但大部分人都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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