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我方才要把锦宜带回家里去,三叔当面儿打我的脸,不许我带走,如今锦宜还在他的书房里呢。”
莫夫人目瞪口呆:“这……这成何体统,老太太没说什么?”
桓素舸摇头:“我看老太太也被吓呆了。”
“不像话,真是不像话,简直是为所欲为了不成?没有过门,没名没分的……真的什么也不管了吗?脸面也都不要了?”
桓素舸眼神怅然:“是呀,他说了不在乎了的。”
莫夫人惊叹了会儿,突然又想到:“不过,话虽这样说,可是在老太太心里,毕竟是觉着这门亲事很不相衬的,如今又是这个情形,只怕老太太心里更有梗了……你可千万别透出去是你撮合的。”
“就算不相称,也拦不住三爷乐意呀。”桓素舸淡淡说道:“我现在回头想想,也许……就算不是我提,三爷也总有法子的……也许直接就去求陛下赐婚了也未可知。难道老太太能阻止他?”
莫夫人倒是无言以对了。
桓素舸虽然说着,心里却像是刀刮过般一阵阵地疼,又品着自己说的话,本有些像是气话,可回过头来想,又何尝没有道理?
“真不愧是三爷呀,把所有人都玩的团团转。”她喃喃地,手上几乎把个杯子都给捏碎了。
莫夫人眼瞅着,见女儿的脸上竟像是有些浓重的恨意,她不禁劝道:“素舸啊,你可千万别跟你三叔置气,他还是很疼你的,从小到大,这府里他可是最疼你的了,你要什么都是百依百顺的……只是你先前在跟郦家的亲事上跟他赌气,才伤了他的心……以后你可千万别再跟他对着干了,知道了吗?”
桓素舸道:“娘,你不懂。”
莫夫人道:“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娘比你看的透。听话,以后你稍微改改脾气,多顺着他些,我不信你三叔真的能绝情不理咱们娘两了……他如果真的这样,你爹的在天之灵也不会饶了他的!”
桓素舸听到最后一句,身子猛地一颤:“他、他还能记得爹吗?!”
“他怎么不记得?怎么能不记得?”莫夫人微睁双眼,眼睛也有些发红了,“你爹是为了他死的!他要真的这样绝情,我也不放过他!”
桓素舸的眼圈也随着发红,她的帕子已经扔了,便用手指擦了擦眼角:“好了娘,不提这些了。”
她缓缓地坐直了身子,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在努力驱退脸上悲戚无助的表情,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波澜不惊的神色:“以后的日子毕竟还长,我们还得好好地为自己打算打算。”
***
桓玹的南书房,向来是他一个人消遣的地方,今日却格外地热闹。
同桓玹的那一番谈话后,子远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他进书房后,锦宜正因为八纪跟子邈斗口,抿着嘴笑,子远望着她恬美的笑容,心也顿时安了。
子远跟子邈不同,他是知道昨夜发生什么的,锦宜也怕他泄露给子邈,让小孩儿担心,就故意把子邈跟八纪打发出去。
子远这才暗问锦宜伤的如何,以及昨晚上……桓玹是如何行事的。
其实锦宜已经记不清昨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她最后的记忆,是在郦家祠堂里昏厥之前,倒在冰冷的雨水之中,正将魂飞魄散的时候,有一双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阿锦别怕……”那声音透过雨声,直直地打入她的心底。
锦宜有一瞬间的恍神,这让子远觉着担忧:“姐?你怎么不说话?”
“你放心,”回过神来,锦宜握了握子远的手,“昨晚上,桓老夫人那边儿的宝宁姐姐过来陪着我,另外还有容大夫也在……”
说到这里,嘴里突然觉着有些苦涩,锦宜抬手摸了摸嘴唇,唇上温热绵软,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自心底一掠而过。
子远听有大丫鬟陪着,还有大夫,便笑道:“我就知道是我多虑了,辅国一定考虑的很周详。”
锦宜道:“是呀。”何止是周详,简直是体贴入微。
子远因被桓玹点醒,只字不提昨夜郦老太太摔断了腿的事,只宽慰锦宜。
两人说话之时,便听八纪跟子邈在外间唧唧喳喳。八纪道:“你今儿跟姑姑沾了光了,不然的话,三叔是不许人到这书房里来的。”
子邈道:“连你也不成吗?”
“我当然是例外了,我跟别人不同。”八纪重又得意起来,桓玹此刻不在,他又恢复了小霸王的本来面目,摆出了地头蛇的姿态,上蹿下跳,引着子邈参观。
突然,子邈趴在书桌上,指着底下压着的一张纸道:“这是什么?像是一张画。”
八纪本来不敢擅动桓玹的东西,但在子邈面前却不甘示弱,就说道:“你知不知道,三叔不仅字写得好,画更是一流呢。给你见识见识。”
他先飞快地瞥了一眼书房门口,确认桓玹不会突然出现,便大胆地将镇纸拿开,把那张叠起的纸展开。
当看清上头所画之物后,八纪的嘴缓缓张大,连旁边的子邈也情不自禁地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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