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只不过、只不过小少爷格外娇弱些罢了。”
锦宜只觉得鼻子酸楚,却不敢在这个时候落泪,便回过头去。
桓老夫人在旁看见,便招了招手,锦宜吸吸鼻子走了过去:“老太太。”
桓老夫人听出她声音里压着意思哽咽,便道:“你从哪里来?”
锦宜被那小孩子的脆弱所动,不能细想别的,直接回答道:“原先在南书房里。”
桓老夫人道:“也罢了,我还担心你也跑了来呢,你们闺阁里的女孩子,见不得这些。”
锦宜不知说什么好,只又转头,呆呆看着林嬷嬷怀抱着的那个襁褓:“老太太,这孩子……”
桓老夫人道:“不要担心,我起先说过的,这孩子也是个有福的。既然他能够争一条命的出来,一定可以再争一口气的活下去。”
老夫人明明是在说那小孩子,锦宜却突然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夺眶而出,她只能举手紧紧地捂着嘴,任由泪水奔流而下。
桓老夫人看着她,叹了口气,张手将她抱入怀中。
***
这一夜,桓府里几乎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桓素舸身边儿,自有莫夫人,两位少奶奶看护,外头,是桓素舸的两个哥哥守着。
锦宜同林嬷嬷等倒是围着那小孩子,一直忙到了子时过半。
桓老夫人因这两日里担惊受怕,下午又熬了很久,便被宝宁等扶着回去安歇了。
而在子时之初,桓素舸也终于醒了过来,只是仍不能动,声音都不能出,莫夫人又端了药碗喂她吃药。
两个稳婆出来之后,跟林嬷嬷低低耳语了一番。林嬷嬷皱眉:“不会吧……”
稳婆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锦宜只听了一句“只怕以后再也不能……”
她的心猛然一颤,忙低头去看那小孩子了。
这孩子虽然纤弱的仿佛一只初生的幼猫崽,但仿佛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在照料着他,希望他好好的,所以就算是连吃奶的力气都微弱,却仍然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在锦宜用小小地银勺子喂他挤出来的奶汁的时候,他还是竭尽全力地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吞吃了。
锦宜一颗心都在这小家伙身上,等终于让他吃足了奶,林嬷嬷说他睡着了后,锦宜才记起自己离开南书房的时候,桓玹说的那句话。
林嬷嬷也道:“姑娘放心,这里有我们看着呢。这孩子吃足了,一定会睡得很好,他只要安稳地多睡会儿,身体就会长的快些。”
虽然如此,锦宜仍是也叫奶娘留了下来,自己从小儿就是沈奶娘喂养大的,且奶娘是自己的心腹人,总是多一重保险的。
又打听桓素舸也睡着了,才退了出来,往南书房而回。
***
书房之中,仍旧灯火通明。
锦宜竟有些不太敢入内,站在门口,见侍从阿青在廊下,便叫他过来问道:“三爷睡着了吗?”
阿青沮丧道:“不知道,三爷不许我们打扰。”
锦宜道:“那总该吃药了吧?”
“都不许我们进去打扰了,怎么吃药?”阿青奇怪地看着她,仿佛觉着她才是该吃药的那个。
锦宜抓了抓头:“三爷平时不这样儿啊。”
阿青觉着这句话倒是实话:“是啊,自从我见到姑娘出现在书房后,三爷就有些不一样了,梅兰竹菊的不爱,萝卜也画上了,还用了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那种廉价的帕子,品味着实大变。”
锦宜斜睨着他,觉着这家伙是在趁机羞辱自己。
她一直觉着阿青是个有些呆头呆脑的侍从,他多余的话从不说半句,只知道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尽心伺候主子。
大概是近墨者黑,阿青仿佛也沾染了桓玹那种冰冷跟不近人情,前世锦宜虽来过南书房几次,印象里跟他照面的机会却少的可怜,几乎不记得他长得什么样儿。
这会儿倒是看了个仔细,阿青人如其名,是个颇为清秀干净的年青人,如果他没有诋毁自己亲手栽种的萝卜跟手帕,或许还可以称之为清俊。
阿青却又叹了口气:“姑娘,宋太医都跟我哭了好几次了,三爷若有个不妥当,太医院一半的人都要跟着脑袋搬家呢。”
锦宜道:“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你喂他吃药啊?”
阿青不睬她,抬手轻敲门扇:“三爷,郦姑娘回来啦。”
锦宜瞪向阿青,他却目不斜视地走开:“我去叫宋太医来送药。”
蓉儿机灵地跳出来:“阿青哥哥,我跟你去拿。”
房门被轻轻推开,锦宜在门口叹了又叹,终于迈步走了进去。
她先探头看了眼前方的长桌,见那边儿空空无人,又放轻脚步,往里间儿去,果然见桓玹人坐在罗汉榻上,手里还握着一本书。
素白的纱罩灯笼下,光芒浅浅淡淡,映着他很隽秀出色的侧脸,长发皆用玉冠束在顶心,露出明朗的天庭,长眉斜飞,长睫低垂,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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