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出大人们的不同寻常,颇有眼色地帮着包小小照看三个弟弟。
余晖和余秋风寸步不离地守着马千里,不巧今日阿姨休息。
只好由包小小亲自上阵解决晚饭问题,三兄弟的蔬菜粥的材料余晖已经备好,熬熟即可。
熬完粥,喂饱三兄弟,包小小挺着孕肚站在灶台前煮面。
估计现下每个人都没食欲,再者他也做不出复杂的菜式,简简单单地来碗剩菜拌面。
围裙下面的小团隆起顶着灶台,包小小拿筷子魂不守舍地搅动锅里的面条,以防粘锅。满脑子都是尚未来得及消化的信息,尽管事发突发,可他仍然从高父高母与马千里的争吵中对整件事的始末原委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令他费解的是,既然余晖早已与高父高母见过面,又得知高家父母的意图,为何不告知家里人呢?
使得高家父母杀了全家人个措手不及,无端又生出诸多变故来。
铝锅上空盘旋着水蒸气,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翻滚,阵阵白烟笼罩在包小小的四周,眼瞅着白浪似的开水即将漫出锅沿儿,踮着脚围在他身边的余玥儿眼疾手快地使劲拽了拽包小小的衣摆,大叫着爹地,水要冒出来啦!
余玥儿惊慌的叫喊声拉回心绪不宁的包小小的神智,意识到锅里的水快要冒出,慌慌张张地关了煤气,情急之下竟直接伸手直接去端锅。
“嘶...”果然滚烫的锅耳朵将包小小细嫩白滑的手指烫得红里发紫,轻呼地弹开手指,缺乏生活常识的他再次尝到烹饪带来的苦头,烫伤的部位又热又胀,冲到水池,拧开水龙头,凉凉的冷水淋在伤处,疼痛渐有好转,处理伤口的同时不忘叮嘱余玥儿。“玥儿,别碰锅!”
不知是外出劳累还是忧心费神的缘故,亦或是水冒了锅沿儿烫伤了手指的心悸和慌乱,包小小觉得后腰有些酸软,小腹的右下侧有些微痛,倚着橱柜,没受伤的手捶了捶后腰,又按了按小腹的右下侧,待疼痛好转,往锅里添了水,重新煮面。
煮好面,包小小将拌好菜的面端到安静地坐在餐桌前等候的余玥儿面前,安顿好小姑娘的饮食,轻声慢步地走进余秋风和马千里的卧室,看了看闭目静躺的马千里,压低嗓音对余晖说:“老余,你和父亲去吃饭吧,我煮了面,还有剩菜,菜拌面,我来守着爸爸。”
呲啦,余晖撕开绑在马千里手臂肱动脉上方的水银血压计的袖带,摘下听诊器,几不可闻地叹息,报出测量血压的数据:“高压150,低压100,吃片药吧。”
自打马千里上次突发心肌梗塞动了手术,定时的体检和日常的养生都列为生活重点,家里添置了不少简易便携的体检设备,血糖仪、血压仪和心率监测仪。
余晖和包小小是年轻人,相信那些进口的自动监测仪器,余秋风和马千里是老派人,还是相信手动老式的仪器,因此,家里的设备分为传统和现代的两套。
心脏病和高血压从来都是相依相伴,两种病患如同亲密无间的好兄弟,谁都离不开谁。
伺候马千里服下降压药,余晖又仔细地观察着置于他心口处的心率监护器,仪表显示他的心率时而过速时而过缓,快快慢慢上上下下地起伏不定,说明被监测人的心如乱麻。
“你吃饭了吗?”俯身的余晖直起腰,面朝包小小,见他脸色不佳,想必是又累又忧所致,语气关切。
包小小摇头:“我不饿。”他没有撒谎,的确没有分毫的饥饿之感。相反,小腹的钝痛似有加重,后腰酸得快要站不住。而且,胃里泛起阵阵恶心,又不像是孕吐,总之,浑身难受得紧,又无法言明。
“晖晖,你去炒两个菜,小包现在必须要好好吃饭才行。玥儿呢?中华他们呢?”余秋风既担心马千里的病情又惦记儿媳和孙子孙女。“我在这儿守着你爸爸就行。”
“玥儿吃拌面呢,中华他们喝了粥正迷糊着呢。”不等余晖接话,包小小回道。“锅里还有些白粥,待会儿,爸爸好受点,喝些粥。父亲,您和余晖去吃饭吧。”
三人你推我让之时,马千里缓缓地睁开眼,面白如纸,气若悬丝,双颊泛着病态的红晕,胸口微弱地起伏,不甚清晰的目光搜索着余晖的身影,口中发出细微的呼声:“晖晖...”
“哎,爸爸,我在这儿呢!”余晖听见马千里叫他,握住他冰冷的手,在他身边坐下。
“晖晖,答应爸爸,千万不能叫高格的爸妈把玥儿接走!千万不能!”马千里提及此事,攒足气力握紧余晖的手,双目含泪,说话中气不足却语气相当坚决。“打官司咱们也不怕,我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赔它个倾家荡产,也不许有人抢走我的孙女儿!晖晖,你是好孩子,你要听爸爸的话,不许他们带走玥儿!”
马千里情绪激动不利于缓解不适,余晖急忙表态安抚他:“爸爸,我知道,您放心,谁也带不走玥儿,玥儿是您的孙女儿,谁也带不走她,您放心吧。您别太激动,对心脏不好。”
余晖的态度令马千里稍作安心,许是想到早逝的儿子,再次湿润了眼角,鼻塞音颤:“晖晖,我和你父亲,我们...我们对不起你哥哥!如果不是我们,你哥哥他...不会...他还不到二十三岁!他还那么年轻...玥儿是他拼了性命保住的,是你哥哥在这世上唯一留下的血脉,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替他好好地照顾和爱护女儿,这样,他才会原谅我们,才会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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