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红绸的另一端,握在郑毅手里,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放缓步伐,不时回头看纪婉湘是否走得太急,引领着她,走向人生另一端。
最后,纪婉湘被引出了朝霞院,引出靖北侯府大门,上了八台喜轿,喜乐奏响,吹吹打打往郑家去了。
朝霞院披红挂彩,一院丫鬟婆子面带喜色,还残留着热闹熙然的气息。
纪婉青环视一圈,心里空落落的,惆然若失。
小妹能嫁个好人家,其实是件极好的事。纪婉青这般再三告诉自己,方勉强心中失落之意,她打起精神,抚了抚衣襟,往院外行去。
不管内里有多少龌蹉,今天却是靖北侯府头位姑娘出门子,大排筵席少不了。既然宾客都请来了,好生招待是必须的,曹氏虽然不聪明,但硬将好生一场请客弄成结怨的事情,她还干不出来。
纪婉青好生观察一番,席面菜品、茶水小戏之类都挑不出毛病,她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酒宴期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纪婉青遇上了东川侯夫人杨氏。
这东川侯府,就是纪父纪母在世时,给纪婉青看好的夫家,如今杨氏嫌弃她是孤女,不顾儿子反对,硬要重新相看媳妇,两人见面很是尴尬。
杨氏很不喜纪婉青,认为对方命硬不说,还让她母子吵翻,抿了抿唇,收回视线,假装没看见。
纪婉青也不在意,世子为人倒不错,不过既然没缘分,多说没益,她犯不上讨好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目光也不停顿,一掠而过,继续往前行去。
到了申时初,酒宴渐渐散了,纪婉青亲自送舅母陶氏上了马车,方被丫鬟婆子簇拥返回朝霞院。
纪婉青脸颊有些发热,因为她喝了两杯桂花酒,平日不怎么喝酒的人,碰一点便粉颊泛红。
今天是亲妹妹婚宴,喜酒喜酒,怎么也得喝一点,她便意思意思。
一回到屋里,何嬷嬷便奉上一盏酸梅汤。
她失笑,“嬷嬷,我又没醉,喝什么解酒汤。”
不过未免乳母唠叨,纪婉青还是端起来喝了,她嗅了嗅身上气息,似乎也沾了点酒气,便吩咐打水沐浴。
梨花立即应了,出去传话,纪婉青收回视线,正要起身回里屋,不想,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三姑娘,我家姑娘已经歇下了,怕是不好打搅。”这是梨花的声音,这丫头声音清脆,噼里啪啦一句,听得出来,她似乎不大高兴。
梨花确实不高兴,三姑娘纪婉姝带着一群人,大咧咧闯进朝霞院,对方人多势众,守门婆子拦不住,被对方顺利进了中庭,院中立即多了一群外人东张西望。
“大胆贱婢!三姑娘也是你能阻挡的么?”对方一婆子大喝道。
“你……”梨花气结,真没见过乱闯人家院子还大呼大喝,她正要说话,便见主子从正房出来了。
梨花连忙上前,将事儿都禀报一遍。
纪婉青颔首,将目光投到堂妹身上,见对方眉飞色舞,却目带醉意,显然方才酒宴喝了不少,她挑眉,淡淡道:“三妹喝多了酒,不回屋好好歇着,来我这儿作甚。”
她其实不太高兴,梨花是她的人,那婆子闯了院子,还一口一个贱婢的,好一个狗仗人势。
且最关键的是,堂妹纪婉姝兴致勃勃打量院子,似乎已经此地视为囊中之物,旁边贴身丫鬟还凑趣说着这里那里怎么改,声音虽低,但纪婉青还是隐约听见了。
她登时阴了脸。
第十章
纪婉姝是现任靖北候亲女,纪婉青的堂妹。
她专挑父母的短处长,身材模样肖父,其貌不扬,骨架大还偏胖,怎么也消不下来;脑子性情却随了曹氏,人不聪明气量还相当狭小。
她自小便很憋屈,堂姐们高贵美丽,父母得力,把她映衬到泥地里去了。日积月累,嫉恨啃噬着纪婉姝的心,她嫉妒堂姐们的一切。
尤其是伯父伯母精心挑选出来的朝霞院,这个府里后宅,除了延寿堂以外最好的院子。
本来,纪婉姝只这般暗暗嫉恨下去,谁料一朝时来运转,伯父伯母没了,她父亲袭了爵位,她成了靖北侯嫡女了。
得知伯父死迅那刻,她表面哀戚,实则欣喜若狂,后来伯母也死了,往日令她羡慕嫉妒恨的堂姐们,一朝沦为孤女。
纪婉姝险些仰天大笑三声,三年多以来,高贵嫡女的生活,她终于享受到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朝霞院还住这堂姐们。
美中不足,白璧有瑕,纪婉姝耿耿于怀,偏她与母亲曹氏都清楚,是不能把堂姐们挪出来,让她住进去的。
若真做到这个地步,宣扬出去,靖北侯府不用在京城抬头了,唾沫星子能淹死他们,纪婉姝也不用想嫁个好人家了,没好人家会要她。
曹氏只得安慰女儿,等纪婉青姐妹出嫁后,立即整饰一番,让她搬进去。
纪婉姝不甘不愿应了。
她心里始终惦记着这件事,今天纪婉湘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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