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跟着顿下来,她垂下眼眸,又滴答落水声,水面翻动了一阵后,厉其琛将她抱了起来,在水中转了个圈,面朝着自己。
晃动开来的水拍打着浴桶壁,扑撒出去,哗啦作响,温如意的身体还没落下,她只能抱住他来固定,这一扑,上半身到了他怀里,下半身他还握着。
温如意趴在了他的肩膀上,从他发丝间溢出来的酒味更浓了,真的很香,还有些诱人,温如意不由自主张开嘴,脖子微仰,咬了他的耳垂。
厉其琛的眼眸狠狠一缩,下一刻,温如意的身子沉了下去,水面朝四周涤荡,拍打着浴桶壁。
由远及近的,还有他的声音:“那你说,何谓耍流氓。”
……
温如意“被”耍流氓,从屏风后到床榻,后来她开始求饶。
不知道他是喝多了没了轻重,还是有意为之,温如意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叶舟,被巨浪卷入,打翻后好不容易出了水面,迎面又是巨浪,没有停息。
最后她趴在他肩头上,轻软的回答他的问话:“我叫如意。”
厉其琛勾着她的长发把玩在手心,漫不经心接着:“住在哪儿?”
“东巷……”温如意累得不行,生的倦意,双眼皮开始打架。
“本王是谁?”
温如意的身子往下滑了几分,惺忪道:“王爷。”
厉其琛扶住了她,又将问题绕了回来:“那你是谁?”
“……”半响,温如意枕着他的手臂,嘴角轻轻嗫了几个字,但厉其琛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之后她便睡着了,猫儿一样,勾着他衣襟的双手没有松开,揪的很紧。
厉其琛抬手,触过她的手背,这细腻的感觉,与当初在缀锦园触碰到她时的一模一样,如今甚至更胜却了些。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世上或许会有不是亲人,却生的一模一样的人,但这京都城中,绝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温如意。
十七年来东巷出生,东巷长大,最远只到过西山,家中亲眷不多,皆住在京都城附近,三辈之内的远亲都不会超过建州以外,从他在缀锦园见到她,到她入府,期间只短短隔了几日,就算是换一张脸,这点时间也决计不够。
这世上还没有谁能够这么高超的医术,能在几日之内就将人改头换面。
那她是如何变了一个人的,这原来的温如意,又在何处。
厉其琛的手缓缓到了她脸颊处,红晕尚未褪去,尤带着娇羞,眯着眼安静的模样,又显露出了几分乖巧来,任君采撷。
掌心在她下巴处停留,厉其琛低下头,声音蛊惑:“你不是温如意。”
温如意微嘟囔起嘴角,喃喃声传来:“我是温如意。”
“我是谁?”
温如意揪着他衣襟的手紧了几分,指关节轻轻扯动着,似是在嗔怨:“厉其琛,你别笑。”
厉其琛的眼眸一黯。
危险么,明知她不是那个在缀锦园遇到的温如意,却仍旧要把她放在身边。
她有什么目的呢?
厉其琛看向床榻外,窗户边上放着的古松望月,至今为止,别的没看出,有一样倒是清楚明白的很。
指尖将她拉着的衣襟扯了下,温如意下意识的朝自己方向拉回来,秀眉微皱,人还朝他靠去,显露出几抹独占欲来。
她这一副柔心弱骨之下,从来都不是顺从。
一个能想到收拾东西爬墙离开的人,是不会想去跳河自尽的。
她这么惜命。
厉其琛嘴角微动,而他想要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
……
夜静谧,十月末,秋寒,即将迎来初冬,黎明时格外的冷。
风刮过,花坛内的已结起了白霜。
待到天渐渐亮起来时,气温非但没有回声,反而是越来越低,就像是北边压下来的寒潮,骤冷。
清晨起来的人,都忍不住都拉紧了衣服,顶了帽子裹了围巾才出门。
东巷里卖早食的摊子正热闹,没工夫的买两个馒头带上边走边吃前去赶工,有功夫的坐下来喝一碗热粥,这边温家的摊子上,吃豆花的人一如既往的多,都是些老熟客了,见面打过招呼后便聊起了天,说的正是昨天开善寺赵家两个少爷被抓的事。
开善寺的事,在赵家两位少爷被抓不到半个时辰就传开了,期间自然还带了陆家小少爷窝藏逃犯这一件,说着说着,便就说到了陆家太夫人在开善寺晕过去的事。
末了,有人幸灾乐祸:“这下子那陆家可洗不干净了,你们看那戚侯府多老实,陆家偏要去开善寺出风头,定北王什么人,早在那儿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这回赵家是真的一个不剩了,就算是皇上开恩留下性命,送去充军这日子也不好过。”
“人都逃出去了还回来,听说还想对定北王动手,哎我说大东子,你那妹妹不是在定北王府,她这去了也有好几个月了,你们有去看过她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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