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疲倦时,背后有一副肩膀支撑著自己的感觉真好。
他抱著我坐在沙发上,我手上的伤口都被他细心清洗过后包扎好了。
也只有现在,我不排斥被他拥抱的感觉。
屋内很安静,唯一的声音是他胸膛跳动的节奏。
我舔著微微发干的下唇,轻声问:“能不能告诉我,那天发生的事情?”
谷元恒换了一个姿势,仍把我抱在怀中。
他回忆著缓缓说:“那天晚上,我和莱雅刚刚应酬完一个商业宴会,时间还很早,她问我想不想去酒吧坐坐,重温单身的美梦。我那天心情很好,一个大采购合同眼看就要成功了,我觉得可以提早庆贺一下。我们坐在酒吧里聊天,她被别人邀去跳舞,我碰上了以前的一个朋友,我们就这样分开了。”
说到这里,他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我马上明白了。那个朋友,恐怕是他以前的玩伴吧?
我冷哼了一声。
“后来我回来找莱雅时,酒保说她和一个女人进了包厢里。我以为是她的熟人,没在意,就在柜台前点了酒等她出来。谁知道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还没有出现,我觉得奇怪,莱雅不是那么拖拉的人,我就进去找她。
我找到她时,岳敬海也在里面,他背对著我,他妻子看见我时脸色苍白,好像马上就要昏过去的样子。我看不见莱雅,却睼见她的红色裙角露在岳敬海身侧。我当时就说:岳先生,好巧。他慌乱的转过身来,手上的东西掉在地上,是一个酒吧里专用的冰凿,上面沾了红色的液体,在地毯上一路滚过去。那时我还不知道那是血。然后我看见莱雅的身体从岳敬海的怀中滑落在地上。她的眼神带著不信,看见我后,突然伸手向我求救。
可是当我捉住她的手时,她已经不行了,只知道不停地对我说:保护我的孩子。我当时就发誓,不管要用什么办法,都要葬送了岳敬海。可惜……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他一直不断找我麻烦,最后终于让他得逞了。”
说完,他无奈的黯笑了两声。
母亲……你究竟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竟然甘心嫁给他,还把我们托付给这个人?
“你爱我母亲吗?”
谷元恒微微愣了一下,叹息地摸摸我的头顶。
“我喜欢莱雅,我喜欢有她做伴时的感觉,喜欢她聆听时的神态,喜欢她的体贴理解和宽容。但我不爱她,就如同莱雅不爱我一样,我们只是各取所长,互相利用而已。”
“……”
我不太理解他说的话。
不爱对方但又喜欢对方做伴……甚至可以结婚?
谷元恒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你不明白吗?这就是所谓的柏拉图之恋啊。”
我转头疑惑的看向他,“你还知道什么是柏拉图之恋?”
不是我怀疑,而是他说过自己只读完了小学,他怎么会知道这么深奥的词。
他露出一个堪称腼腆的笑容,说:“是莱雅告诉我的。”
我就说嘛……
我闷闷不乐的转回来,心思又被岳文遄的话占满了。
虽然说我的确不想见岳敬海,可是我考虑过继续拒绝的后果。他已经在无形中把我和谷元恒逼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不然,谁知道那个疯老头还会做什么更绝的事?
我想著想著,突然发现谷元恒的手在解我衬衫上的钮扣。
我捉住他的手,恶狠狠地问:“你干嘛!”
“你扣错钮扣了。”
我低头一看,果然是……脸上一阵青红交错。
我居然这样穿著出去跑了一天?!
“这不像你喔,连钮扣扣错了两粒都没发现。”
“我怎么知道,当时急著要找你,我还以为你又跑去跳楼了!”
我才说完,马上注意到他脸上诧异后露出的笑颜。
“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屁!”我挣扎著要站起来,脸上激动得发热。“我怕你死了没人收尸!”
“你还真有孝心,见悟。”
我刚站起来,他又把我拉回去,这次姿势比较糟糕,我居然横躺在他怀里。
“喂,我警告你别乱………………来。”
他眼中的东西摄住了我的精神,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里没有恶意,只有许多让我心悸的感觉。
“见悟,”他轻声呼唤我的名字,感觉是那么不真实。“我看见你了。”
我莫名的点点头。
“你总是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关心我,照顾我,可我从来都不知道。直到所有的人都走了,我才明白,以前我好像得到了全部,其实我什么都没有拥有。那些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人,那些说过会陪我一辈子的人,他们都走了。你知道吗,如果莱雅还活著,她也会离开我的,因为我再也无法提供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
他幽幽叹了口气。
“见悟,你是唯一一个留下来的人。我知道,这不是出于你的意愿,是为了谦彦对吗?”
我楞楞的点点头。
“可是这也没有必要,你应该知道,我给谦彦留学的钱早在他离开前就一次性付清了。你留下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没有钱,也没有权,我连房租都快供不起了。如果你要走的话,就趁现在吧。”
这是他第二次主动要求我离开了……
指尖轻轻触碰他的脸,刚刚冒出一点头的胡渣子有些刺手。
我疑惑的问:“你真的是谷元恒吗?”
为什么他能说出这种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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