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浅滩中悠然走出来的时候,武楚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他听到韵律强劲的电子乐在沙滩上回荡,嗅到万物生长发出的鲜嫩气息。
沙滩后面的城市建筑闪着炫目的亮光,新奇怪异,充满随风摇摆的流线型设计元素。他离开魔国时,风是冰冷的,但现在,风是轻柔撩人的。
有一个笑容阳光的小男孩跑过来,递给他一个白色的长条毛巾。武楚赶紧弯腰接住,露出空荡荡的嘴巴,微笑道:“谢谢你。”
他擦了一下脸,发现毛巾全黑了。他很不好意思,但是小男孩已经不见了。见此,他匆匆地擦了一下身体,便赶往左前方一个简单的室外沐浴点。
他走到喷头下,温温的水流便自动地倾泻而下。他拿起一瓶青色的洗发露,发现外观设计得很sè_qíng。不但如此,石架上的肥皂、梳子、沐浴露等都令人浮想联翩。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有一双眼睛躲在远处的四季树后面,不停地、好奇地偷看他。武楚快速一扫:原来是之前送他毛巾的小男孩。可能他想拿回毛巾,但有点胆怯。
武楚忍不住冲他招招手:“过来呀。”
小男孩一呆,好像受惊的幼兽一样,瞬间跑开了。他无奈地一笑。这时候,走过来一个面容俊秀、身姿矫健的金发年轻人。
他眯着眼睛说道:“大爷,这公用的玩意儿不带劲。要不要试试我的爽身水?我给你搓背。哇,你好几年没洗澡吗?地上的水都黑了。喔,酷,黑水里面好像还有小虫子呢。”
武楚尴尬得无言以对。他发现之前五位老头子说话方式跟他差不多,但这个年轻人不一样。他的话语结构松散,甚至可以说随心所欲到好像是在做时蔬拼盘。
而且,他的很多用词、语调都有了细微的变化,是更巧妙、更精简、更贴合要表达的意思。在他这里,语言变得精炼了,十个词差不多可以表达魔国二十个词的意思。
武楚忍不住想跟着年轻人学几句。但是,他一颗牙都没有,发出的声音非常混沌,一点韵味都没有表现出来。他略微有点失望。
年轻人的搓背功夫相当了得,简练快速,力量不大不小。而他提到的爽身水则凉凉的,并且很快就令武楚感到莫名地舒爽、兴奋,甚至美得有点眩晕。
他全身的血液快速活络起来,这给他一种难言的幸福感,好像重新年轻了。他暗暗感慨:“我果然没有选错,夏国确实跟天堂一样。”
搓完背后,年轻人拿起手中的淡蓝色饮料看了看,似乎要递给他。但是,忽然,他眼睛一闭,晕倒过去了。武楚一惊,赶紧抱住他,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便立刻大叫道:“救命,这儿有人晕倒了。谁赶紧打一下急救电话。”
很快,有一辆急救车开过来。医生要求他上车。在车上,他说明了年轻人晕倒的过程。戴眼镜的一个医生说道:“看起来他应该是服用了烈性致幻剂,一时没抗住。”
他刚说完,另外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医生对他使了一个眼色。戴眼镜的医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声说道:“老人家,放心,应该跟你没关系。”
一会儿之后,医院到了。昏迷的年轻人被送走了,武楚则被一个女护士稀里糊涂地带往牙科诊室。他赶紧推脱:“不好意思,我没有钱,下次吧。”
“没关系。老人是免费的。”
武楚一惊,有点不敢相信。如果对方知道他是魔国人,还会是免费吗?但是没有牙齿,实在不方便。他决定先瞒过去。他忐忑地问道:“我忘了带任何身份证件。”
“没关系,不需要。”
几个左转右转之后,他进了一间敞亮、清爽的牙科诊室。接待他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女牙医。他恨女牙医,但现在没有偏见了。他很配合地躺下去。
眼前的牙科仪器跟魔国完全不一样。他不懂行,但感觉莫名的舒服、好用。魔国的仪器是机器,这里的机器更像是一位牙医助理,是活的。
“老人家,你多大了,怎么牙都掉光了?”
武楚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他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没关系。年纪大了,牙齿都会松动。种植牙没有这么快,今天先给你做一个临时假牙,大概半个小时。你觉得可以吗?”
武楚点点头。
“不过,我看你牙龈犯炎症了,情况不乐观。这样吧,先去拍个片。小周,你领老人家坐电梯去六楼。”
走出诊室,武楚发现医院里面一个老年病人都没有,穿白大褂的老年医生也一个都没有。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小周,怎么一个老年人我都看不到?”
小周笑道:“附近有一个专门接待老年人的高级医院,还有很多社区医院,上门服务服务服务服务服务服务,所以我们这边少了。至于年纪大一点的医生,多数早早退休,享受生活了。我们这儿人手充足,不需要劳累他们。”
有很多人在排队拍照,清一色的年轻人。有一个红发女子看到了他。立刻,一个一个地都看到他了。他们的眼神充满善意,但武楚总感觉他们把自己当成动物园的野兽了。
小周直接把他领到队伍最前面。这样明目张胆地插队,竟然没有一人出来指责。武楚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偷瞄了几眼,发现他们的表情分外一致,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武楚忍不住有点小感动。他暗暗感慨道:“这夏国,真是好得不像话。看来就是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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