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乐宫出来,河间王高孝琬随意的猝了口道,“我早就想来看看皇后殿下了,若不得皇祖母的恩旨,我们是如何也不敢擅自来这宫禁之地。”
“你!”河南王高孝瑜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河间王道,“你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便信口乱说,你身为三子不以身作则倒平白让新媳妇看了笑话。”
平时高孝琬仗着自己是文襄帝的嫡子从不把谁看在眼里,凭自己的身份便是为帝又如何。然而这河间王高孝琬是极怕自己的这位长兄的,见自己的长兄如此说,顿时被掖了一口,却也不敢再说什么混账话,抹了抹自己的后脑勺笑道。“让林夕看笑话了,你三兄我自是糊涂惯了,可勿学我这一套。”
郑林夕看到河间王那僵硬的语气,自是知道他平时自大惯了,见他吃瘪,却也不好表现出来,捂嘴轻笑道,“林夕晓得了。”
“这次咱兄弟几个难得来看一下阿婶,莫要耽搁时间了。”一直沉默的广宁王高孝珩道。
听得这一声提醒,众人才想起来此番便是要去看李皇后的,忙前往昭信宫。
早已见过了大齐焕然一新的皇宫,却不想竟有如此偏僻的地方,地上小路两边杂草纵生,那路也是不平稳,一路上长恭小心搀扶着郑林夕,让三位皇子一阵戏谑,郑林夕都有些羞怯,拿长袖直直遮了半边脸,活脱脱一位出嫁新妇的模样。
正如郑林夕所料,当一行人走近昭信宫的时候,昭信宫内也是十分的清寒。其实,李皇后是前朝的皇后,早已过气,比不得高湛的胡倩皇后的含仁殿,何况李祖娥又曾以下犯上,这宫殿,便是下下的处所。虽然过了冬,但昭信宫内仍是十分的寒冷,那寒气,直直的逼近骨髓,让人不觉颤栗。
“臣(妾身)参见李皇后。”众人行至昭信宫内,向着床榻上的女子行礼。
那女子倒是没有想到今日会有如此多的人来看她,忙唤贴身婢女将她扶起来。
“皇后可是病了。”河南王看到李祖娥的模样拧起了眉。
“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宫中怎么也没些碳火,如此冷的天气,便是铁打的身体也是撑不住。”长恭同郑林夕一般,自进入这昭信宫便发现这里的条件十分的艰苦。
“没事。老毛病了。”
高孝琬打断了李祖娥的话,“你这奴婢是怎么做事的,连些碳火也不给你主子点上。”
小奴婢吓坏了,忙跪下请罪。
“孝琬勿急,这也不怪他们。”李祖娥咳了咳,唤奴婢起来,“我已是罪妇,这些也不是她们奴才所能管的。你莫要为我急了。”
“阿婶,妾身瞧着你身边只有一个贴身宫女随侍,可怎么够啊。”河南王妃看着李皇后的境遇有些不忍。
李祖娥拿着丝帕捂着嘴笑了笑,目光轻轻的扫过一行人,“可不见延宗,这孩子是去哪了?”
文襄帝一脉中,今天独独安德王高延宗与渔阳王高绍信没来,其他人都来了。听长恭说过,高绍信年纪幼小,自不是跟李祖娥一起长大的,但他们兄弟五个,是自小与李祖娥一起长大的,幼时竟与高湛李祖娥一起姐弟兄妹般的相称,直直的乱了辈分。
这时听李祖娥的话,郑林夕这才想起一行人中少了高延宗,也对,平时他是与长恭最为交好的,此时却没来,倒是奇怪了。
长恭正欲说些什么,河南王抢先一步道,“延宗这孩子近日一直不见踪影,听说他向皇上请求调离,或许也是提前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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