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期当即去村里的老六家买了口棺材,带着黎秋去把李嬷嬷安葬了。
没有喇叭唢呐的吹吹打打,也没有一路上哭哭啼啼的亲眷邻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入土为安。
黎秋觉得,李嬷嬷已经是幸运的了,至少比起尚书府那些无辜的人,比起她的爹娘。他们许是就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尸骨无存……
“走吧……”李意期看着女孩儿纤细的背影,沉声开口。她很坚强,从老郎中那儿出来后,就再没有掉过一滴泪。
“去哪儿?”黎秋下意识地问他,自己已经是无根的浮萍,漂泊无依,还能够走去哪儿?
男人看着她沉默了片刻,一颗心钝钝地发疼,“你忘了吗,我说过要帮你的……你……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先随我回家安顿下来,再作打算。”
黎秋笑了笑,她哪里还有嫌弃的资格,这位大哥也是运道不好,怎么就被她这个麻烦给缠上了呢……
李意期注意到女孩儿脸上的神色,清咳了一声:“嗯……忘了说了,我叫李意期,爹娘早年亡故,家中只有一个弟弟,唤作李怀璟。所以……所以多你一人也不过多了双筷子罢了……你……你不必在意的……”
男人短短的几句话说得磕磕绊绊,黎秋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忠厚老实的农家汉子,当下也彻彻底底放下了戒心,“李大哥……我姓什么现在还不好透露,单名一个秋……”女孩儿打量着男人的神色,见他没什么波动,但还是下意识解释道,“倒也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只是,让你知道,对你百害而无一利……我……”
李意期不在意地摆摆手,笑道:“不碍事儿,原也没什么要紧的……”说着,男人抬头望了望已经西沉的红日,心中低叹,今天下午地里的活儿算是彻底耽误了,明儿早些起来吧……
“天色不早了,秋……秋姑娘,咱们回去吧……”男人有些拘谨,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唤她合适,他嘴笨,又没读过什么书,生怕说错话惹人家小姑娘生气。
黎秋这才真正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他长得真是高大,相貌倒是坚毅俊朗,尤其是眉毛,又黑又浓。许是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关系,皮肤有些黑,但更衬得这双臂膀壮硕有力,此时瞧着这人高马大的男人这副腼腆的模样心下觉得有些滑稽,笑着回道:“唤我秋儿就好……”
“嗯。”男人闷闷应了一声,就埋头朝前走去,麦色的俊脸上难得地泛起红晕。
秋儿,秋儿……李意期在心里不知喃喃念叨了多少遍,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名字,怎么从女孩儿嘴里念出来就那么好听呢……他闭着眼摇摇头,真是魔怔了。
“李大哥,你怎么了?”黎秋见他又低头又摇头的,很是奇怪。
李意期闻言脚步一顿,也不回头:“没……没什么的……”
“哦……”黎秋瞧着男人宽阔的背影,心中有一分踏实,也有一分担忧。他们素不相识,就这样寄住别人家绝非长久之计。说来也奇怪,她竟然就这么听话地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黎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知道到底有多脏。所以他应该不是因为美色才昏了头收留自己的吧……看来书上说得不错,庄稼人虽见识少,但胜在心地如雪。
女孩儿就这样在男人背后不紧不慢地跟着,李意期也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听着身后轻微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李意期家的院子。
“咱们到了。”李意期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向那堪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
“嗯……”黎秋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圈,统共连着三间陈旧的屋子,都不大,院子里种着一架瓜果,她也分不清是什么,平日里只有她吃的份儿,哪里认识那些吃食是从什么地方长出来的……木架下是一窝大大小小的鸡仔儿,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倒是颇有生机。
李意期却注意到自家的门敞开着,莫非二弟今日那么早就回来了?
“大哥,你回来了?”李意期正要进门,身后传来了李怀璟的声音。
黎秋听到这温润悦耳的声音也转过了头,眼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儿,与李意期的相貌有七八分相似,轻轻瘦瘦的,比李意期稍矮一些,不过他生得白白净净又毫无娘气,没有丝毫乡下人的样子,一张清朗的俊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只是那身竹青色的衣裳洗得有些发白,否则便说是京城里哪家的公子她也是信的……
李怀璟此时正挽着袖子,手上还拎着一条刚洗净的鲫鱼,感受到女孩儿不加掩饰的注视,不由狭长的眸子微眯,“怎么,大哥,今日家中有客人?”虽是问话,他却是对着黎秋说的,语气间带着些许敌意。
“哦……这是我在路上遇见的一个小姑娘,刚刚没了祖母,如今无家可归,我看着可怜就带了回来……”李意期半真半假地解释道,顺手接过了弟弟手中的鱼,“正好,这条鱼可以招待招待……”
“哦?”李怀璟哪里是别人三两句就能糊弄过去的种儿,他家大哥平日里和姑娘家半句话都不多说,这闷葫芦的性子才让他都二十八岁了还打着光棍,今日怎么就突然怜悯起一个死了祖母的小姑娘,更难以置信的是还直接带回了家?
李怀璟敛去了嘴角的浅笑,朝黎秋走近了两步,细细打量起来,全身上下脏兮兮的,一双杏眼微红,应该是哭过,小手不自在地交缠着,还真是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思,“呦……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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