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词晚闻言,笑了,“你若真是心下难平,杀了她就是,随便派出十二月的其中一人就足够取那个女人的小命了。”
杀了刘婉婉吗?
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杀了刘婉婉容易,刘键却不是那般好对付的,况且,他还是朱佑樘的恩师,只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
何况,刘夫人年氏确实救了康康,言溪宁终究做不到忘恩负义。
自嘲的笑了,踉跄的起身,言溪宁只觉得头重脚轻,一步轻一步重的离去,曲词晚也不管她,只开口道:“过两日,我便要带风儿回洛阳了。”
言溪宁步子未停,只揉揉额头,回了一句:“届时带上我们母女。”
曲词晚一笑,“好。”
回了房,两个女儿被凤鸾跟凤乔抱着,言溪宁怕酒气熏到她们,便让凤乔把她们带去了西厢房,房里只留下了清浅侍候。
天色已深,言溪宁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空腹喝了一天的酒,胃里实在翻腾得厉害,头也一阵阵的疼痛,清浅见她难受,侍候她喝了醒酒汤后就给她按摩着太阳穴。
言溪宁意识有些不清,便在清浅的按摩下缓缓睡去。
兴许是酒喝的太多,言溪宁睡得并不安稳,朦胧中,她看见了一个背对着她的身影,那人一袭素衫着身,腰间挂着一块精致的玉佩,那是她送给朱佑樘的。
撑起身子,言溪宁沙哑着声音,“皇上深夜来此,是有何事?”
朱佑樘转身,看着她,“阿宁,你总是这般洒脱。于我,说忘便能做到再无一丝牵扯,于顾西辞,说和离便能做到再无一丝情义。阿宁,你从来都是如此决绝。”
下了软塌,言溪宁摇摇昏昏沉沉的头,小脸通红着,双眼朦胧,“皇上,对你是你说的,我们的情分已尽。”
“那前提是给你挽生丸!”
言溪宁笑笑,踉跄着步子走向朱佑樘,些许凌乱的头发被窗外吹进来的风扬起,她就那么看着他,“阿樘,我休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因那道休夫的圣旨,恐怕言官们把你的耳朵都奏麻了吧?”
“皇祖母的懿旨我无能为力,毕竟刘夫人救了皇后。可若一道休夫的圣旨能让你高兴,几个言官的指责我受了又如何?”
站在朱佑樘的面前,言溪宁慢慢的红了眼眶,“阿樘,我讨厌京城的尔虞我诈,我讨厌你祖母,我讨厌刘婉婉,他们都见不得我好!我要的从来都只是一方安稳,我求的从来都只是一份陪伴的温暖,可是都得不到!阿樘,我不要再待在京城了,那样我会疯的,我要离开,再不回来!”
朱佑樘心一疼,他何时见过言溪宁如此无助失态的模样,如儿时那般把她揽在怀里,“好,你想去哪里只管去,即便再不回来也好,都随你。”
眼中的泪轻轻落下,余光却见窗外桃林里顾西辞的冷眸如霜,言溪宁的酒瞬间醒了大半,她紧紧的抱着朱佑樘,泪眼迷离,她说:“阿樘,你要幸福。”
“会的,”他环抱着她,下巴顶在她的头上:“如今我有了陪伴一生的人。”
他有了张锦络。
他说,“她是我妻子,我欠她良多,我会许她幸福。但是,我更希望你好好的。”
“如果我走了,你”言溪宁只是抱着他,无喜无悲,她说:“别忘了我,至少记得我的名字,我不想曾经心心念念着的人把我忘了,那样我会不甘心。”
她一旦离京,便再不会回来。
朱佑樘若还记得她,她心里会有些许安慰,在这大明朝,她言溪宁是真的心仪过朱佑樘。
恐怕她走后,也只有朱佑樘会记得她了吧。
他轻笑了一声:“不会忘。”
言溪宁松开了他,柔柔的笑笑:“你回去吧,不然皇后会担心。”
听见张锦络时,朱佑樘眉眼又柔和了几分。
言溪宁见状,对张锦络高看了几分,在解毒之后不到两天便能让朱佑樘跟她行了夫妻之实不说,她竟在朱佑樘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情动,想来,朱佑樘对张锦络也不是没有男女之情。
毕竟,细水长流的情感才最入人心,一点一滴的积累总会凝聚成河。
张锦络的积累终是渗透了朱佑樘的心。
朱佑樘离去后,言溪宁命守在外间的清浅沏了一壶茶进来,打发了清浅,顾西辞便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言溪宁的眼前。
“才跟我断绝了关系就又找上了朱佑樘?”
无视顾西辞的冷嘲热讽,言溪宁放下手中的茶,道:“本宫如何,顾阁主没资格过问。”
顾西辞挑起言溪宁的下巴,冰冷着脸,“言溪宁,在两个男人间周旋,你真是好本事。”
“多谢夸奖。”
顾西辞手一松,复杂的看着言溪宁无所谓的模样,一收之前的冷漠,苦笑不已,“一年多的夫妻之情,你轻易便弃了,如此果决。”
“夫妻情尽,何必多言。”
“那几日的疯狂缠绵,于你而言算什么?”
“离别前的狂欢。”
顾西辞痴笑一声,看着她,眼神由淡转凉,直到面上再无一丝表情,他说:“你要离京?”
言溪宁没有与他对视,低头喝着茶,“不错。”
“你要走,我无权干涉。顾家女儿,你却不能带走。”
猛地抬头,言溪宁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
“康康小小必须回顾家!”
顾西辞只留下这么一句便消失在黑夜里。
他要留下康康小小!
这般强硬的态度,是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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