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朝臣之言,朱佑樘并未采纳,只淡淡的开口:“顾家家事皇家不宜插手,月华公主之事更不劳诸位爱卿挂心。”
“这王恕,都一把年纪了,竟还管得那么宽。”
清浅一边给言溪宁整理着桌案,一边沉着脸说着。
言溪宁看着案上的资料,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她的边上坐着含笑的曲词晚。
“他可不是多管闲事,他可是墨瑾奇的夫人的祖父,作为墨瑾奇的表弟,顾西辞会请不动这尊大佛吗?”
曲词晚话落,清浅道了一句:原来如此。
“不过这佛再大也大不过当今皇上去,”曲词晚扬了扬手中的纸张,“朱佑樘一句顾家家事皇家不宜插手,便打发了那些个为顾西辞说话的大臣,就连王恕也碰了个软钉子。”
言溪宁眸中一暖,她很庆幸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时刻护着她。
只是,“他也难做。”
“区区几句话罢了,若连护你的态度都不敢做出来给人看,朱佑樘当这个皇帝岂不窝囊?”
曲词晚的话让言溪宁神色微冷,若只是几句话,朱佑樘又何苦行得如此艰难?他登位不久,根基不稳,此时万不能失了朝臣之心,王恕乃三代元老,在朝中德高望重,是他请了好几次才请回朝的,可他为了她,不惜在朝堂上拂了王恕的脸面。
这哪里仅仅是几句话的事?
“他的这几句话,与我而言,贵如江山。”
顾家依旧来人,公主府依旧把人打出去,就这么对峙着。
顾西辞没有派人来公主府硬抢,言溪宁却不敢大意,在溪华阁里里外外都安排了人守着,曲词晚的势力有一半被言溪宁要了来。
“溪宁,你把溪华阁看守得这么森严,难道就这么永远画地为牢了?”
对于曲词晚的话,言溪宁亦是十分头痛,公主府外全是顾西辞的暗卫,若要带康康小小出门,便要冒着女儿被抢的危险。
言溪宁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双方对峙之际,民间传出月华公主善妒,休夫后仗着皇家公主身份夺走顾西辞的一双爱女,皇上对月华公主存有旧情,不惜对抗朝臣帮她夺顾家子嗣!
一时间,谣言传的沸沸扬扬,言溪宁成了人们口中的无德善妒、仗势欺人、跋扈无礼、蛊惑天子、与天子有私、不守妇道、不遵宗教礼法的女子,真真是一无是处。
谣言传到后宫中时,张锦络拿着茶盏的手一顿,言溪宁被如此抹黑,也许还不够!
张锦络沉吟着,朱佑樘对言溪宁的纵容已令朝臣不满,如今民间的谣言再这么一传
与天子有私、蛊惑天子?只这两宗罪,闹到朝堂上就够朱佑樘头疼了。
若是再加把火,言溪宁还守得住她那一双女儿吗?
早朝后,盛怒的朱佑樘独自待在交泰殿里,张锦络端着一碗参汤过去,温柔的把汤递给朱佑樘,“皇上,不管有什么事,都要注意身子,莫要气坏了。”
朱佑樘拿着一封封弹劾的奏折,神色不豫的道:“放着吧。”
张锦络笑笑,放下汤就去抢朱佑樘手里的奏折,嘴里娇嗔着:“先喝了汤再看也不迟”
话没说完,参汤被她的广袖打翻,淋湿了案上的奏折,朱佑樘一急,连忙推开了张锦络,哪知道张锦络一个没站稳竟被推倒了,瞬间只见她下身的鲜血湿润了衣裙,痛苦的捂住小腹。
第二日,皇后小产的消息传遍了前朝后廷。
民间便又传出皇后得知皇上心系月华公主,一气之下小产了。
传言愈演愈烈,言溪宁便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百姓对她更是唾弃不已。
言溪宁听到曲词晚说到这些的时候,只是一声冷笑,“只怕阿樘让康康跟小小回顾家的圣旨就快下了。”
“顾西辞的手段倒是挺绝,逼朱佑樘生生的拆散你们母女。”曲词晚打量着言溪宁的神色,笑道:“只是那些个谣言,可真真是损极了,你的名声算是毁了。”
“不是他。”
言溪宁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再不提这个话题,只淡淡的道:“师姐,我安排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就绪,就看你什么时候”
“就这两日。”
近日,茶楼里喝茶的人比以往多了很多,大都在谈论着皇上下旨封公主一事。
昨日,宫里的圣旨到了月华公主府,先是命月华公主两日后把清和清宁两位郡主送回顾家,再是封两位郡主为清和公主跟清宁公主。
圣旨一下,人们唏嘘不已。
这边,朱佑樘还在早朝,言溪宁带着清浅以入宫谢恩、顺便看望皇后为由进了乾清宫,直接去了朱佑樘跟张锦络的寝殿。
张锦络虚弱的躺在床上,屏退了宫里伺候的嬷嬷婢女,身边就只有绵儿侍候。
张锦络笑了笑,对言溪宁道:“本宫身子不适,妆容不佳,让公主见笑了。”
言溪宁走到她的床前,身后跟着清浅,一笑,“皇后娘娘好手段,一个莫须有的小产便夺了我的女儿。”
“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说。”给了绵儿一个眼色,见绵儿守在宫殿外,张锦络这才面不改色的道:“若是外人听见,本宫只能请皇上做主了。”
“你不必拿皇上来压我,我的婢女精通医术,不如让她看看。”
言溪宁一笑,清浅会意,手指利落的搭在张锦络的脉搏上,张锦络眼一冷,“放肆!”
说着就要反抗,触及言溪宁似笑非笑的眼神,动作一顿,却已被清浅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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