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夜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
原本手持麦克风正激昂高歌的陈川霖突然停下来,和另两个死党一起看着今晚还没开口说过话,却一进包厢就疯狂灌酒的男人。
三人用眼神互相询问原因,却都有默契的同时耸了耸肩、摊了摊双手做出不解的表情。
「我说新郎倌啊,现在是在为下个月的婚礼做酒量训练吗?这种喝法只怕等不到那天就先胃出血住院了。」萧朗洵把手压在酒杯上。
孟崴只是一语不发把他的手拨开,端起那杯酒吞下喉,接着又拿起酒瓶往杯里倒。
「特地找我们出来看你表演千杯不醉还是慢性自杀?是兄弟就把心事说开,然後看是要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们都奉陪到底。」王昱闵直接抢走他手里的酒瓶。
「威猛,你该不是跟我当时一样得了婚前忧郁症,想逃婚吧?」
「逃你爷爷啦,当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爱吃速食又不想买单吗?」萧朗洵朝陈川霖踢了一脚。
「是啊,不要拿你们夫妻那不堪一击的感情来和子芯威猛的相提并论,自取其辱也该有个限度。」王昱闵也不留情的再补一枪。
「你舅舅的咧,你们讲话一定要这麽毒吗?威猛,等你下个月办完婚礼,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登报跟这两个家伙断绝兄弟关系,到时你可要当见证人喔!」陈川霖半开玩笑的想解开好友始终深锁的眉头。
孟崴依旧不回应,重重吐了口气,看着大萤幕出现的那首名为「假如」的歌曲,打了个酒嗝抓起桌上麦克风。
「一份爱能承受多少的误解,熬过飘雪的冬天;一句话能撕裂多深的牵连,变的比陌生人还遥远。最初的爱越像火焰,最後越会被风熄灭,有时候真话太尖锐,有人只好说着谎言。假如时光倒流我能做什麽,找你没说的却想要的?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後,会怪我、恨我或感动?一个人要看过几次爱凋谢,才甘心在孤独里冬眠……为什麽幸福都是幻梦,一靠近天堂也就快醒了,或许爱情更像落叶,看似飞翔却在坠落……假如真可以让时光倒流,你会做什麽,一样选择我或不抱我?假如温柔放手,你是否……」
音乐还在进行,萤幕上的文字轴也持续滚动着,唱歌的男人却已经在这首完全符合自己心境的歌词中,哽咽到发不出声。
他低下头用左手掌盖住刺痛的双眼,身体轻轻颤抖着。
「威猛,你今天到底怎麽了?都要当丈夫跟爸爸的人了,不要这样吓我们。」一见他哭了,三人全紧张的凑到他身边,陈川霖甚至蹲在他前面担心的问。
「婚礼没了,老婆也没了,什麽都没有了,没有了……」孟崴流着泪伤心的说。
这段日子来承受的一切和伪装的坚强镇定,全在昨晚夏子芯的哭喊和眼泪中被彻底击溃。
自己怎会让人不信任到这种程度,又怎麽会让最爱的女人痛苦到哭的这般柔肠寸断的地步?
「什麽叫婚礼没了、老婆也没了?子芯妈妈又反悔不把女儿嫁给你吗?」王昱闵心疼的搭上他的肩膀安慰。
「不是,是子芯不想跟我结婚了,她不要我了。」孟崴用手掌把眼泪抹去,清了清哽咽的喉头後才缓缓的说。
「为什麽?喔,真是快急死人了,你可以一次把话说清楚吗?搞什麽东西啊,欢天喜地公布婚期才多久前的事,一觉醒来就说取消了?你们当在扮家家酒吗?」萧朗洵难掩心急略带怒气的说。
孟崴往後靠坐,仰着头看着天花板那旋转的五彩灯光。
「威猛……」
「萧狼!」萧朗洵的催促被王昱闵出声制止,他对他摇摇头要他给对方冷却情绪的时间。
四个男人就这样坐在包厢里,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连萤幕都给关上了。
「阿川、萧狼、小闵,你们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放手让子芯走?」许久之後,孟崴的声音率先打破沉默,迎来的是三双震惊的注视。
「你疯啦?她怀着你的骨肉耶!再说,你爱了她那麽久,真的放得开手吗?」王昱闵首先发难。
「放不开,但是更无法看到最爱的人在我身边痛苦消瘦的模样。」
「他妈的,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时你都能忍着忌妒的痛默默守在她身後。现在她完全属於你了,就因为她闹情绪你就害怕想逃了?你真是我认识的那个兄弟孟崴吗?敢把我家妹子抛下你试试看,我第一个不饶你!」
这群好友里最有正义感、个性也最冲动的萧朗洵愤怒的拍着桌子指着对方警告。
「不然你要我怎麽办?这些日子单独相处时她一句话都不跟我说、更不曾对我笑过,就连产检都偷偷摸摸不想让我知道。我甚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麽,为什麽她要这样对我。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她夏子芯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就算她不再爱我了或冷漠以对,我也可以什麽都不求的一辈子守护她和孩子。可是昨天她哭了,哭的伤心到我的心都淌血了,原来待在我身边是这麽痛不欲生的事。萧朗洵,你告诉我,不放她走我要怎麽做,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在我面前憔悴而死吗?你说啊!」孟崴激动的说,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你这欠修理的家伙……」萧朗洵气得抓住对方衣领,举起右手握拳要朝他打去。
「打吧,最好把我打死,我也很想知道,我在子芯的心里是否还有在灵堂前为我落下一滴眼泪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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