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的亲信,杜昭对他委以重任, 言听计从,是不是真的?”
王子约坦然回答:“汤将军一早就追随杜帅,立过不少功劳, 现在军中担当要职,但说言听计从, 我觉着并不能这么讲……”
隋凤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你只说那姓汤的是不是还在九大统领之上吧?”
王子约很肯定地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大当家无需担心汤啸会挟私报复, 他看不顺眼的不在少数,不说旁人,我都要算是其中一个。大家各司其职, 只要行的正,走的直,他敢胡乱入罪,杜帅第一个不答应。再说,也不是没人牵制他。”
隋凤皱眉,他不管能牵制汤啸的人是不是谢平澜,淡淡地道:“我如今虽说名声不好听,可好歹自己说了算,带着万余名手下驻扎在这里,进可攻,退可守,便是陈佐芝想要差遣,亦需好好与我商量。”
说话间他自袖底取出封信来,拿在手中向众人示意。
“这是前些日子我那位结拜大哥差人送来的信,他经过这一年的休养生息,攒了些家底,邺州境内的敌人也基本扫平了,这两天他就要派出兵马吞并彰白二州,眼下朝廷和杜昭的人马都在从开州战场撤兵,他请我趁机往北推进,我还没来得及给他答复。”
明月微怔。
父亲手中的是陈佐芝的来信。
没听白策说起过,要么是她爹还没来得及和白策商议,要么就是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不打算把这封信公之于众。
陈佐芝的这个决定,又是有费长雍在背后出谋划策么?
细想想,这时候拿下彰白二州时机正合适。
这两个州一东一南与邺州接界,两州都临海,商业发达,官商早勾结在一起。
邺州是那两地去京城的必经之路,陈佐芝卡住了两地商人向外州销货的命脉,又通过保商会,这大半年来和他们联系紧密,加上朝廷失了京城,对各州的掌握已经降至最低处,只需派两三万人马过去,估计着打都不需打,便可长驱直入了。
若是父亲再带兵北上,和密州军以及朝廷的兵马在开州对峙,那这天下三分的局面就很明显了。
密州军打了多少恶仗,不过占下北方三州,外加京城所在的定靖,陈佐芝不动声色,也拿下了邺、彰、白三州,他兵力虽弱,彰白二州尤其是白州自古商业发达,乃是大赵除定靖之外最富庶的一个州。有了钱,还怕练不出来骁勇善战的军队么?
陈佐芝一直摆出打算招安的架势,朝廷从未将他当成心腹大患,难道说这才是费长雍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
他怕是根本就没想过招安吧。
倘若陈佐芝向朝廷称臣,他那些抱负,那些为政的主张又如何施展?
明月越想越多,坐在一旁,神情有些恍惚。
隋凤说过这一番话,频频目视明月,见她仿佛魂游天外,全没有半点回避的意思,只得瞪了她一眼,歉意地冲巫老太爷道:“老爷子,您为了小女从西明州远道而来,又慷慨地以巫家不世功法相赠,按说冲您老的面子,隋某怎么都该答应这桩婚事,更何况以谢平澜的条件,配我这闺女实在绰绰有余。”
明月蓦地一醒:咦,不是在谈是否投奔杜昭么,她爹怎么话风一转,说起亲事来了?
那她坐在旁边听着,岂不是很尴尬?
但有了“按说”,就有“但是”,她爹这是明摆着要拒绝啊。
一时间她脚下就像生了根一样,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隋凤。
这眼神混杂了懵懂,伤心和不可置信,杀伤力颇大,隋凤暗骂了一声:“个不知羞的丫头。”
想想她最近做的事,还真不能拿她当寻常小姑娘看,捏着鼻子道:“可我这边的情形您老也看到了,这两件事说到底其实是一码事,答应了婚事,我势必就得带着手下人投奔杜昭,以后在密州军中当一个副都统,上面还有冤家对头时刻等着抓我错处,就算有谢平澜能帮衬一二,可老爷子,若换了您处在我这位置,是选择自己说了算呢,还是会自缚手脚,以后仰人鼻息,全靠女婿庇护?”
巫老爷子之前没想那么复杂,踌躇了一番方道:“可大当家这般左右观望,始终不是长久之道啊。”
隋凤笑了笑:“拖得一时是一时吧,更何况局势随时在变,我得为手下近万兄弟审慎考虑。”
话说到这里,哪怕是巫老爷子也不好再劝,不由地瞥眼去看明月。
明月一时间怔住了。
其实若是撇开她和谢平澜的这一层关系,站在她爹的立场上想一想,他刚才说的这番话也不无道理啊。
陈佐芝的为人是不怎么样,可谁敢保证杜昭就一定强了?
若不是她爹对谢平澜莫名其妙地抵触,又想擅自给她和费长雍订亲,他老人家爱观望就观望呗,自己大约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就像她不喜欢父亲一厢情愿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她这么着非要父亲投奔杜昭,是不是也是一种越俎代庖?
想通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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