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镇,收敛了笑容,小声道:“到尧镇那汪家少爷可就要离开了,月儿你可想好了。”
明月靠紧了外婆,亦小声道:“不用理他,他根本是冲着我爹来的,要是答应了他,万一哪天我爹打了败仗,他们家怕是立刻就会杀了我向敌人投诚。”
这有些超出曹氏的认知,她只好沉默不语。
明月又道:“放心吧外婆,我不会嫁不出去的,肯定找个比他强百倍千倍的。”
曹氏无奈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粉嫩的面颊,道:“你这孩子。”
等出了城,明月眼珠转转,道:“外婆,照这样顶多后天咱们就到山寨了。”
曹氏敛了笑容,心事重重地应了一声。
明月又道:“外婆还没见过我爹吧?您看西边那山!”
曹氏随着她所指望去,但见远处影影绰绰苍山绵延,眯着眼睛问道:“那是哪里啊?”
“那便是云岭了。我爹小时候就住在云岭旁的一个镇子上,家里祖孙三代十几口人,住在一起十分和睦。我爹那会儿十分淘气,等您见着我弟弟就知道了,听说明城长得同我爹小时候可像了。”
马车前行,明月同外婆闲聊,聊着聊着就说到了父亲小时候那场破家灭门之祸。
曹氏最是心软,听着隋家当时的惨状,两眼微红,几乎落下泪来。
“这些该死的土匪,怎么能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唉,你爹也是个可怜的,那么小就没了爹妈,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都是给这世道逼得啊……”
这一段涉及隋凤落草的因果,可不是明月编的,她先讲给外婆听了,眼见效果不错,接下来她爹报复杀人那段自然就省略了。
她道:“外婆,您知道么,我爹认识我娘的时候,还没修建金汤寨落脚呢。那段时间我娘跟着他东奔西走,连个固定的住处都没有。”
对自己女儿离家后的境遇,曹氏自然十分关注,听这话就露出了不满之色:“你娘胆子可太大了,都怪我,小时候什么都由着她,从来不舍得动她一指头。”
明月不会反驳外婆,外婆这些年确实因为这事跟着吃了不少苦,落了不少埋怨。
“娘那会儿跟着爹爹受了不少罪,有一次,她就向爹爹抱怨,说我要不是跟了你,这会儿还在安兴家里往芭蕉叶上题诗呢,早也萧萧,晚也萧萧,哪用受这份罪。你这别说狡兔三窟,十窟都有了,能不能有个地方安顿下来,哪怕是做山大王呢。”
曹氏闻言微微变了脸色。
在她想来,女儿那会儿都已经私奔,是人家的人了,当着男人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大忌。尤其隋凤又是个草莽武夫,就不怕他翻脸么,等见了面非要好好说说她。
果然听着明月道:“我爹当时就恼了,冷笑着说了句:你这会儿后悔了,当初可不是我抢了你走的!说完就摔门而去。”
曹氏吃惊非小:“这……这可怎么弄的,那后来呢?”
明月笑了笑:“后来啊,后来我爹就建起了金汤寨,招了一帮手下当山大王,又在院子里种了好多芭蕉,他还黑着脸跟我娘说呢,不是要提诗吗,喏,这一院子够不够!”
曹氏忍不住笑起来,跟着连声咳嗽,边咳边道:“你说这孩子,怎么就不会说句好听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家人,不到无可挽回还是要以和为贵。
第44章 酒都吓醒了
下午到了尧镇, 汪宝泓带着手下人前来告辞。
知道外孙女对他完全无意, 曹氏的表现就矜持了许多,客客气气谢过他这一路的护送。
汪宝泓连道“应该的”, 又和高亮几个相约再会,言道反正尧镇和金汤寨离得很近,大家往后由此经过, 大可来找他一起喝酒, 而汪家人也可能会在近期去金汤寨拜见隋大当家。
高亮等人讪笑着应了,目送他带人离去,拿不准这小子是不是还未死心。
众人休息过后再度出发, 有了一上午的铺垫,明月赶在天黑之前又给外婆接着灌输,到后来,连她自己都有些迷惑了, 会不会她爹其实就是这么个表里不一的德行,明明心里想得很,嘴上偏偏说不要。
她都这样, 更不用说从没见过女婿,又对外孙女深信不疑的曹氏。
有个最明显的变化, 她已经一点儿都不怕隋凤这个传说中杀人如麻的大土匪了,反而暗下决心, 等见到自己的闺女,一定要把小时候漏掉的《女诫》、《女则》都跟她说说,可不能恃宠而骄, 仗着女婿喜欢就老是欺负人家,哪天真把女婿惹恼了,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
去安兴的时候众人着急赶了夜路,如今队伍中有病人有伤者,自不能如此,每日早早投宿,一直到两天之后,才到了大青岭脚下。
进山不远,就遥遥望见了半山腰的金汤寨。
曹氏兴致勃勃,照她想来,这么大的个山寨,都是女婿为她闺女建的,对比自己那不着调的大女婿,隋凤这真是没得挑了,只要闺女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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