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远就见几面大纛,后面是黄罗伞盖,光辇车周围的卫队就差不多千人。
来不及回避的百姓跪在道旁。
纪茂良凑到隋凤跟前,悄声道:“隋大当家,有个事我还忘了同您说,自从王爷招待了朝廷的钦差,孟大当家就有些不喜,时不时闹出点事端来叫王爷下不来台,王爷不想破坏同盟的大局,还请您到时候帮着调和一下。”
隋凤微怔,孟黑和陈佐芝闹不和了么?
细思量也不奇怪,他们这些匪首差不多都与地方官绅结下了深仇大恨,像陈佐芝,在他拉起人马不久就报复了回去,可孟黑就没这么好运了,他被马康才的前任亲自带着官兵剿了三次,父母妻儿死了个精光,那位指挥使以剿匪得力高升回了京里。
若说邺州的这些土匪头子谁最反对招安,自非孟黑莫属。
是因为这个,陈佐芝才如此急切地要拉拢自己?
不及多想,陈佐芝的王驾已经到了跟前,那大土匪头子自辇车上下来,笑声爽朗:“哈哈,隋老弟,可是将你盼来了。来来,与我同坐一车,咱们进城再说。”
隋凤与陈佐芝有大半年未见,见他穿了件大红色锦袍,胸前还象模象样绣着四趾金蟒,言谈举止较上回变化不小,想起白策的叮嘱,退开一步,笑道:“陈兄乃是王爷之尊,隋某如何好僭越?还是骑马进城好了。”
陈佐芝闻言立刻露出嗔怪之色,指了他笑骂:“我这王爷是个什么成色你不知道?来,别废话。当初结盟的时候我就说过,咱们兄弟有福同享。”说话间一把抓住了隋凤的手臂,拉着他一同上了辇车。
侍卫们匍匐于地,山呼千岁,待两人坐好,这才抬起辇车回城。
陈信芝父子、纪茂良等人跟在了后面。
明月和铃铛在车里忍不住好奇,悄悄撩了车帘偷看,铃铛悄声笑道:“小姐啊,这王爷的排场还真是威风,难怪人人想当。”
明月低应了一声,却在想不知道关嘉来了大化没有,回头得催着白策,看能不能联系上。还有那谢平澜,他这会儿伤应该还没好利索吧,“千金帖”旁人拿着可当护身符,对他而言只怕未必有用。
她手里摩挲着那枚世子印走起神来,铃铛跟着又说了好几句话,全都没听到耳朵里。
这时候隋凤却在因亲事未成跟陈佐芝致歉:“实在是小女任性胡闹,内人又一心纵着她,辜负了陈兄一番美意。”
“隋老弟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事是我那侄儿做的不地道,一会儿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不过老弟啊,不是哥哥说你,你那惧内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哈哈。”
陈佐芝显是心情极好,调侃完了又道:“我听说令千金这次也跟着来了,路上还发生了些不愉快?没事,你也别老记挂着了,等我跟信芝他们说说,他这算什么,连老孟都在咱们侄女那里吃了瘪呢!”说罢纵声而笑。
隋凤听他提起孟黑,顺势问道:“老孟人呢,我得跟他好好道个歉才行。”
陈佐芝摆了摆手,脸上笑容淡了些,大马金刀向后一靠,把手搭在了辇车上,道:“茂良都跟你说了吧,咱们这样终不是长久之计,不如趁朝廷和密州军打得欢,跟在后面捡些好处。帮我劝劝他,人死不能复生,总钻那牛角尖也没意思。咱们三人好歹是一起患过难的,索性趁着这次聚会,加上信芝,咱们四个结拜得了,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隋凤斟酌了一下,道:“先看老孟的意思吧。”
陈佐芝似笑非笑:“他若是同意呢?”
隋凤心道他干我也不能干啊,一旦结拜那就和陈佐芝、孟黑二人彻底绑到一起了,道:“容我考虑一下,你们兄弟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老孟那脾气,说实话,他一发起疯来,确实挺让人打怵。”
陈佐芝点了点头:“也好,等你想清楚了再说。”
陈佐芝住在州府衙门附近,原本是指挥使马康才的别院,修缮扩建一番,就成了陈佐芝的王府。
到了地方,辇车停下,陈佐芝和隋凤自车上下来,陈佐芝命人安顿隋凤一行,又打发了亲兵去衙门通知住在那边的孟黑,准备呆会儿给隋凤洗尘。
趁着洗漱更衣的工夫,白策找了来,跟隋凤打听陈佐芝在车上都说了些什么。
隋凤就把陈佐芝提出结拜,以及他是如何推搪的说了。
白策点了点头,道:“大当家做的对,难得匆忙之下您还能找到这么好的理由,陈佐芝应该不至心存芥蒂。一会儿酒宴之上大当家千万少喝酒。”
隋凤也知道酒喝多了误事,道:“放心吧,我有数。”
白策只遗憾自己投到隋凤麾下时日太短,先前当着孟黑又是一副狗腿子相,不方便跟着隋凤一起去赴宴。
但想想有孟黑的场合,陈佐芝应当不会叫朝廷的钦差出席,而陈孟二人既然有了分歧,更应当着力地拉拢隋凤才是,所以他并不十分担心。
谁知等酒席散了,隋凤却阴沉着脸回来,头一句话就叫白策大叫不妙。
“我已经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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