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上司,信是我的,信真的是我的!”
英国兵笑嘻嘻的说:“什么信?我们只负责看管这里的人,不负责调查信件。哦……刚才我的同事们似乎是说,一个中国人被人从他德国姘头的床上抓起来丢进巡捕房拷问了,结果正是你的姘头么?”
另一人不大耐烦:“是他的信他死,是你的信你死。你要替他死吗德国佬?”
那人说完便往腰间摸去。
楚望听出德国女士的声音,也看出他往腰间摸的是什么,顿时脑子里一阵轰鸣。在英国兵的哄笑声中,她三两步的冲上前去挡在迈特纳面前,用英文毫不客气吼道:“这就是你们对待女士的风度?英国佬!”
那群英国兵笑声得更张狂了。面前那人换了张脸,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叫谁英国佬?”
她还没来得及张嘴,冷冰冰的东西便抵到她太阳穴上。知道那是手|枪,一瞬间她反倒越发冷静,笑着盯着英国兵瞧:“我说就是你,英国佬。”
迈特纳扯扯她,用德文小声说:“linzy,与你无关,你别管。”
楚望甩开她的手,用英文继续说道:“你们来这里监守我们的那一刻起,我们受到你们法律的制裁,同时也受你们的司法条例的保护。在我没有任何过错的前提下,你开了枪,等着你的即将是陪审团的审判。”
“知道得不少嘛。”英国兵眯眯眼,脸上笑容渐浓:“英文也讲的十分地道。”
他拿枪口指指楚望身后:“你没有过错,不代表你们的同伴也没有。你还是劝劝这位女士,叫她少管她那位情人的事——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忠告。”
他擦擦枪转身走了,后头那群看热闹的英国兵也散了。
等人走尽了,楚望扭过头,用德语问道:“你让梁替你寄信了?!”
迈特纳嘴唇发白,点了点头,几乎有些语无伦次,“几个小时前他被带走了。我说是我的信,他们不听任何解释——”
楚望看了她一眼,转身往楼上跑。
迈特纳一愣,在后头紧紧跟着,非常无力的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每一封信都没法成功寄到德国。为什么偏偏是我的信?甚至我想给我父亲汇款都没有办法。所以昨晚我委托梁,请求他帮我邮寄……我不知道为什么……”
她越讲,楚望越是一阵阵眩晕。上了楼,摸到了电话机,连带着胃里也一阵翻滚,险些呕吐出来。等拨通徐宅的号码,她声音也一阵阵发着抖:“我找徐先生。”
电话那头,文妈一愣:“老爷还没回来。”
楚望几乎要哭来,“……那么他回来,请他回个电话。”
“好的。”
挂断电话,她直接冲到盥洗室去大口呕吐起来——对于生平第一次被人拿枪指着头顶的后怕,虽然明知那人不会开枪;对梁璋即将受到的对待的恐惧,更多的是对于迈特纳与他的遭遇的愧疚与愤怒。
为什么偏偏是德国,因为她提过“战败国”;为什么偏偏是迈特纳,也因为她说过:“用,但是存疑,可不可以?”
她凭什么就一言九鼎起来了?
趴在白铜小脸盆上吐了个昏天暗地,摸了摸脸,竟然也泪湿一大片。擦擦脸回去和迈特纳一同颓坐在椅子里,没一阵,电话又回了过来。
接起来,不等她开口,徐少谦先说道:“我知道。我刚才去过一次巡捕房……没用的。拷问他几天,吃点苦,就放出来了。放心,男子汉大丈夫,受得住。”
那头徐少谦的声音竟格外镇定,至少在这一刻来说,听起来有种异样的安全感。也正是这种感觉,一阵酸劲又爬上眉头。她皱了皱脸,声音也变了样,语种也忘了切换,哽咽着用英文问道:“他们会将他怎么办……会坐电椅么?”
不远处迈特纳听到,也红了眼:“他脊椎和膝盖都不好。坐太久的话,受不了的。”
“……电椅是美国人的。”徐少谦答道。
“那会有些什么?老虎凳,辣椒水,还是夹手指?”
“那是封建时代的东西,现代社会,已经没有了。”
楚望捏了捏鼻子,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隔了阵,她又用中文小声问,“这件事,和我说过的那些话……有关系吗?”
电话那一头安静了一会儿。
“我问你。一早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事,那天在办公室里,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你的计划了吗?”
“我仍旧会告诉你。”
“既然必须这样做,那么,走出这一步那一刻起,你就该明白:我们人人都是蝼蚁。今天可能是他,明天兴许就是你与我。还没准备好吗?”
“凡事都有代价,我明白。”楚望想了想,却仍旧过不了心理那一关,便又问道:“梁璋真的不会有事么?”
“他的事和我们的计划比起来,哪一样更重要?”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圣母病发作。但是梁璋是这样一个鲜活的人,是这样一个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大龄单身大小伙。他有风湿病,腰也不大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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