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我那时候不提早辞职,等到并购案落实,我作为奇正的高级主管,是肯定也要和连成签竞业禁止协议的。到那时候,我也没办法作为童总的代理人,去开设新的房地产代理公司。”
张微解释着:“连成的人力资源部主管并不愿意为怀孕的女员工保留劳务关系,所以我一说明自己怀孕的事实,就很容易的辞职成功了。”
违背竞业禁止协议,偷偷在私下里开办和主家一样业务范围的公司,在某种方面来说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所以张微为了童威的名声,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起童威想在外面再开一家代理公司的事情。
那时候童总要带走的人只是奇正不被重视的基层,而王娜也足够能干,留下那些销售精英后,王娜绝对撑得起奇正剩下的大局,张微没有犹豫多久,就同意了童总的建议。
“但后来你也看到了,我月份大了以后,才发现是双胞胎,又是前置胎盘,随时面临子宫破裂的危险……”
张微无奈地苦笑。
“我倒是想帮童总,可是总要有命帮吧?我可是整整在家里卧床卧到八个月临产……”
肚子太大,她连十月怀胎都没办法做到,只能匆匆剖腹产。
做一家公司的法人,很多程序都得亲自去跑不说,光联络那么多奇正的老员工都是件费神的事情,大肚婆开公司就算了,还是有生产危险的大肚婆……
就算童总愿意,何南飞也会疯。
于是,权宜之策变成了“真辞职”,她也因为没帮上童总的忙,而对他非常内疚。
好在后来童总大度的表示他已经找到了能开新公司的代理人,又劝她回老家好好安心待产,身体重要,她才安心回了何南飞的父母家,在他们的照顾下养起了胎。
“没有人跟我说过……”
王娜讷讷地说。
“我还以为那些人都要被抛弃。每天都有无数人来找我,有人求我,有人骂我,我担心的每天睡不好,可又没办法给他们答复……”
所以她去找了黄克明,说明了奇正内部员工的担忧,希望连成能够考虑到这些“储备人才”的价值。
因为在并购合同里并没有约定这些基层员工的去留,为了不违背合同条款,连成在开会讨论后,重新成立了个“销售部”,将这些人的劳务关系转移进了连成,没有走并购流程,不算奇正的公司资产。
那些以为“被抛弃”的人,共同组成了连成新的销售部,在王娜的带领下,尴尬面对着奇正被留下的“精英”。
“难怪他说我破坏了他的大局……”
王娜豁然开朗,愤怒也随之而来。
“他明明可以直接和我说的!”
“他知道你的性格。他想逼到你没路可走,只能选择求他,那时候,他就能真正控制你,做他想让你做的事情……”
张微明白了童威的种种手段,可明白以后,却越发觉得失望。
“违反竞业协议,童总就要赔偿巨额的违约金,这是他肯定不愿意承担的风险。”
童威白手起家,从小小的房屋中介公司,做到几乎垄断本市整个房地产代理市场,已经是本市房地产行业的一段传奇;
她曾经将童总当做她职场上的榜样、老师,当成她追赶的目标,所以当初童总忧心忡忡地考虑着那些基层员工的去留时,她由衷地为他的“仁慈”而感动,义不容辞的担下了作为他代理人的担子。
但他的“仁慈”之后,用的却是牺牲别人幸福的手段。
她不知道王娜的留下给童威带来了什么,也许只是为了争取一段时间,也许是为了不让消息走漏而不得不找个能安抚员工的人选……
但无论是初衷是什么,偷别人的手机、伪造莫须有的聊天记录离间两人的感情,让她们在最需要沟通的时候产生间隙……
——多么卑鄙的手段。
“我要去找他。”
王娜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
“我要去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要问他,为什么要骗我,让我们两个反目为仇!”
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张微不在她的身边,而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在被张微如此贬低后再回头求她。
张微辞职后,依旧经常发短信、打电话来问她公司的事情,对她嘘寒问暖,那时的她面对公司的人事波动已经焦头烂额,却要面对张微“鳄鱼的眼泪”,每天都恨不得能直接和她撕破脸皮。
可和张微的理由一样,为了不出卖童威,不愿让张微知道童威私底下将对话给她看过,即使她每每接到张微的电话或短信十分恶心,却不得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的继续敷衍。
同样的,张微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人,当从电话中听出王娜很疲倦、而且也没有心情和她叙旧谈心时,她体贴的选择了给她足够的休息时间和空间,很少再打电话,只是偶尔发发短信问候,希望不要断了联系。
在王娜那种心境下,这些短信不说是石沉大海,也至少是连个涟漪也没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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